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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刑部员外郎笑了笑,身子仰面倒下去。

……

雨出长空,噼啪落在四处,水滴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圆形小坑。起初尘土吞噬了雨滴,雨滴没能留下踪迹。随着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尘土再也不能将其包裹,只能被雨水覆盖,地上很快全都湿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赵某护送尔等西归。”赵象爻扶起虚弱的刑部员外郎,对方的伤势经过初步处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走最短的路离开汴州地界,也有百里路程,好在刑部比部郎中已经在路上,诸位一定要坚持住。”

河东十余幸存甲士,重伤不治的有两个,一个已经咽了气,一个还在苦苦支撑,其它的人伤势有轻有重,接下来还要在马上奔波百里,赵象爻担心的就是对方能否挺过去。

刑部员外郎点点头,“有军情处护送,料来孔循不敢再打什么主意,等汇合了比部郎中,就都安全了,未必要走百里。”

众人提起精神,再度赶路,受伤的甲士,则与青衣同乘一马。

行过五十里,至郭桥,事端再起。

第742章 昔曾浴血为手足,而今天下皆同袍(一)

郭桥是一座石桥,桥下有河,河床宽达百步,河中却没有水,河床寸寸皲裂,经雨水冲刷,渐起泥泞。

赵象爻与刑部员外郎一行,赶至此处时,桥上已有甲士横立。不同于先前的百余马贼,为掩饰身份,布衣加身,连甲胄、弓弩均未携带,眼前的甲士,荷甲带弓,有数百人之多,一部步卒于桥上阻塞通道,余者于桥头两边列阵,更有超过百骑左右游弋,随时准备冲过河床,踏上彼岸。

桥上当先一骑,鲜衣亮甲,手持马槊,睥睨前方,不可一世。

此人为孔循之子,唤作孔璋。

距离郭桥百步时,赵象爻抬起手臂,百余青衣,遂分出两部,往左右列队,遥与河对岸马军相对。

大雨淋漓,湿于青衣;大雨滂沱,溅于铁甲。

赵象爻策马而出,于桥头而立,面对桥上甲士,浑然不惧,“尔者何人,为何拦路!”雨声不息,他说的话足以让对方听见,自己却也进入弓箭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