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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鬼去吧!”桃夭夭更愤怒了。

李从璟无奈叹息,就此默然下来。然而不久,他的双肩就开始耸动,继而笑出了声,最后哈哈大笑不止。

桃夭夭脸黑如墨,“有什么好笑的!”

李从璟捂着肚子,“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是不争风吃醋的,原来堂堂桃大当家也是如此,这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桃夭夭杀人般的目光又投了过来。

李从璟骇得一跳,作势道:“你……你想作甚?行刺亲王可是大罪,你想清楚点……”

桃夭夭从靴子里掏出利刃,拉着马缰绳向李从璟靠过来,咬牙切齿道:“谁说我要行刺了?我只不过来揍你一顿……你真以为你和阿狸那些事我不知道?李从璟,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人?!”

李从璟拔腿就跑,“快来人,桃大当家要行刺孤王……莫哥儿,你笑个屁,还不过来帮忙……”

莫离笑容欢乐,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哪里是桃大当家的对手……”

……

西楼,日暮。

大地将隐未隐,万物将藏未藏,黑夜将至未至,对内心孤独的人来说,夜幕如薄雾,更如浓愁,在此时真实得如能触摸,总能让人倍感孤寂落寞,也总是叫人格外想念一些人,一些事,亦或一些地方。

想念得久了,往往就会发现,旧时如彼岸,灯火辉煌,而自己在此岸,置身黑暗,对那些记挂的东西,永远只能隔岸相望。河水冰冷,河风浸湿了衣裳,无论是孤寂还是落寞,在此时就会愈发深刻,入骨三分。

这是西楼城里高度仅次于皇宫和城墙的阁楼,只要置身窗前,即便是坐着,也能将西楼看得完全。

结束一日忙碌的耶律敏,披上一件华贵的大氅在窗前坐下,她原本不过是想休息片刻,然而这一坐,就再也没有离开。她望着窗外,眼神飘忽,似是有些痴了。

又起风了。似乎这里的风永远都不曾停止过。

冷风不会使人迷醉,它反而会让你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窗外的西楼有万千人家,户户燃灯,却都跟自己没甚么关系。耶律敏不禁去想,若自己只是这万千人家中的平常一个,拥一盏灯,守一桌菜,等一个人,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