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循被安重诲的霸气所折服,差些五体投地,完全不在意对方骂自己愚蠢,“安公英明!”拜完,问道:“安公,依你睿见,我等该辅佐何人?”
“这还用问?当然是赵王!”
孔循恍然大悟,连连称是,“确该如此,宋王尚且年幼,自然是不能与赵王相比的。赵王如今正值建功立业之时,渴望功勋之心必如久旱之田守望甘霖,的确适合辅佐!”
安重诲哼了一声,丝毫不露志得意满之色。
“安公,辅佐赵王固为上佳之策,然则眼下秦王东行滑、濮,我等是否应该?”孔循话不说透,含义却很明显。
“你我既已决定辅佐赵王,这几日就得立即与赵王接触。然则本公听闻赵王与秦王关系甚好,与人谈论时常以秦王为榜样,你我前期不得向其透露真意,只是助他建立功勋、培植党羽,如此赵王便无拒绝你我之理由。待日后赵王势大,不用你我多作劝说,赵王自会行夺嫡之事。”安重诲悠然说道,“至于你所言之事,何须多问,下去自作安排便是。”
孔循对安重诲天衣无缝的谋划敬佩之至,自然连声唱诺。
……
孔循的马车就停在安府角门内,在夜色中浑如一团浓墨,静若落叶,平淡无奇,没人会去多看两眼,因是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此时这马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车厢中伸手不见五指,旁人自然也无从看清此人面貌。他隐身于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眸分外明亮,贼吓人。
孔循离开时,安重诲没有相送,他自个儿沿路出来,钻进马车。
马车驶离安府,进入街巷。
未至宵禁时,街面上不乏行人,灯火阑珊。
孔循与车厢中人相对而坐,双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大人此去安府,不知情况如何?”他面前的人开口相问。
街面上有灯火映照进来,虽不甚明亮,却也颇能视物。影影绰绰的光线中,可见说话的身短脸长,面相颇为丑陋,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但身上自有一股勃发英气,显得不同寻常。
孔循睁开眼,叹了口气,“果如国侨所料,安重诲意欲辅佐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