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谦在天狼山的位置上点了点道:“阎魁虽然凶悍,可是此人却缺乏大眼界大智慧,你以为大帅当真灭不掉他?只是不想在阎魁的身上损耗太大的兵力罢了,阎魁打劫的也只是一些过路的商旅,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可胡小天的势力控制红木川之后就会完全不同。”他的手指指向北方:“我们北部都是山区,山区之外就是瀚海,东北出口位于郧阳,现在正在苏宇驰的控制中,苏宇驰这个人用兵如神,最初将他放在郧阳的本意是为了牵制胡小天,可是他牵制胡小天的同时也挡住了我们的这条通路。”
燕虎成点了点头。
张子谦继续道:“向东更不用说,永阳公主当权之后,明显加强了东部防线,而且今年大康丰收,永阳公主重用杨令奇变法,此人乃是一个经邦纬国的人才,在他的辅佐下,大康新近出台的律令都得到不少的民心,一扫往日之颓势。”
燕虎成不由得感叹道:“大帅做事实在有些优柔寡断,若是果断出兵东进也不会给大康苟延残喘的机会。”
张子谦瞪了他一眼责怪道:“混账东西,岂可再背后议论大帅是非!”
燕虎成躬下身去,恭敬道:“孩儿只是就事论事,也只敢在义父面前说这番话。只是大帅的很多做法,孩儿都不明白,义父当年给他提出的建议他虽然认同,却始终都在犹豫,天下大势瞬息万变,绝好良机稍纵即逝,胡小天正是因为把握住了机会,所以才可以在庸江立足,一步步跻身强者之列。大帅坐拥十万精兵,掌控西川富庶之地,却有安于现状之嫌,正是因为他的犹豫才造成了故步自封,才造成了西川这些年没有任何的发展!”他一激动索性将心中的郁闷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这次张子谦却没有呵斥他,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对李天衡这些年的做法也是极其失望的,他最早劝说李天衡趁着大康国运衰落之时缓慢东进稳扎稳打,力求扩张获得更大的地盘,而李天衡却顾虑大康饥民增大自身的负担,始终犹豫不决。看到李天衡迟迟不肯东进,张子谦又劝他聚集兵力尽快拿下红木川,掌控南部大门,可李天衡又担心进攻红木川会招来天香国和南越国的联合抗衡,机会稍纵即逝。
此前李天衡派出李鸿翰前往天香国竞争驸马,那时候他才产生危机感,生怕红木川落到别人的手中,而映月公主最终选择了胡小天,让李天衡和平得到红木川的幻想彻底落空。平心而论,张子谦对这种选婿送嫁妆的事情从未抱有任何的奢望,他也奉劝过李天衡,与其花精力搞这些,不如直接发兵拿下红木川来得实在,可是李天衡却以代价太大将他回绝,所谓代价都要以得到的结果来衡量。没有人比张子谦更了解李天衡优柔寡断的性格,他知道李天衡绝非明主,可是李天衡对他有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他只能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维护他,去辅佐他。
现在方才决定红木川其实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胡小天入主红木川已经广为人知,而映月公主成为丐帮帮主这件事也是传遍天下,他们进攻红木川就意味着要和这两大势力为敌,可是他们若是不打,以后西川的南部门户就被堵死,西川就面临着被孤立的危险,这场仗不得不打了!作为一个领袖,优柔寡断是致命伤,李天衡虽然尊重自己的意见,可多半都是偏重于内政方面,一旦涉及外交扩张,他的犹豫不觉实在让人无奈,如果早听张子谦的话也不会落到如今的被动局面。
燕虎成道:“天狼山方面会不会识破我们的真正意图?”
张子谦道:“阎魁也非有勇无谋之辈,拖得时间越久,计划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可很多时候却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此次的后勤补给严重拖慢了行军的步骤。
燕虎成道:“义父,有句话孩儿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张子谦点了点头道:“说吧!”
燕虎成道:“此番义父从天香国归来,李鸿翰对您明显不敬,甚至将此番挫败全都推到了您的身上,义父为何不申辩?”
张子谦笑道:“少帅毕竟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此番受挫必然心情不好,找个途径发泄也是正常,我这么大年纪还能跟他一般计较?再说大帅也没信他的话,不然也不会马上就对我委以重任。”
燕虎成愤然道:“可在不少人的眼中这次是要义父戴罪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