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虎牙用力,毫不客气到在百里青的长指上啃出几个小口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休想又在别人面前做那种不要脸的事,休想!
百里青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膝盖往前一顶,压住她试图踹他的小腿,贴着她的耳朵,也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了,只低声笑道:“你若是想要叫,便叫唤起来就是了,为夫可不在乎西凉靖那小子看见为夫是怎么疼爱你的。”
今儿他就算是个泥人捏的人,都要有脾气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三番两次被人打断就算了,洞房都被炸了还没算完,这路上还有一个臭小子过来找他的小娘子倾诉衷肠,真真是该死!
气煞他也!
何况他九千岁殿下本来脾气就不好,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而那一头西凉靖陡然似听到了一些人声,立刻向这边转过了脸,警惕地喊了一声:“茉儿,是你么!”
西凉茉浑身一僵,瞅着他,便知道这千年大妖孽到了爆发的边缘了,绝对说到做到,立刻软下了神情,露出个柔婉哀求的眼神。
百里青摇摇头,冷笑——别装,没得商量,一定得完成洞房大事!
西凉茉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会子,最终还是面红耳赤地一闭眼装死,慢悠悠地微微松开了紧紧并在一起的腿儿。
她一定会被天打雷劈,载入史册的,半夜里跑到花田里野合,她一定是史上度过最诡异的洞房花烛夜的第一人!
不过对象是他,倒也并不讨厌。
她努力地宽慰自己,脸颊却越来越烫,她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儿。
百里青脸上阴郁的神色方才稍松了些,顺手一拉花腾,撒了无数花瓣落下,染了她一身香气,他低头似笑非笑地用下巴蹭蹭西凉茉的小脸,仿佛大狐狸正宽慰自己怀里刚刚被捕获的紧张又僵硬的小雌狐,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西凉茉不知道西凉靖什么时候走的,她只知道那一夜的蔷薇花很香,原本的冰凉月色也变得温柔朦胧起来,有蟋蟀的鸣叫声仿佛极为动听的乐声在耳边缭绕,还有百里青的喘息,他的体温,彼此紧紧交缠的手指、他滴落的汗水、他轻声的低语,仿佛一根根透明的丝线,染着蔷薇香,织成一个茧,将她紧紧地裹在里面。
几乎让她无法喘息,无法逃开,也不愿意逃开。
最后的朦胧的朦胧记忆里,是他凉薄却又带着奇异温柔的轻喃:“丫头,丫头……你很好。”
她睡去前,模模糊糊地想着,嗯,其实,花前月下的洞房,似也不错呢。
——老子是小白被火烧了屁股的分界线——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六七日,西凉茉的日子过得颇为平静,宫里头的事都由百里青去打理,她只管对外说受惊了,身子不好,不见客,连皇帝那里都没去。
从那日涑玉殿被烧了以后,百里青就将她接回了千岁府,就住在他们初见的书房里,如今书房改成了他们两人的卧房。
西凉茉嫌书房里光线不太好,又让人多添了些窗户,换掉了那些深紫殷红的幔帐,换了些浅淡颜色的帘子和装饰,百里青并不反对,只嘱咐了下人帮着她打理。
西凉茉难得有这些清闲的日子,心情极好,这日正在房里插新开的莲花。
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快,抓住他!”
“小心!”
“啊——!”
“不好,他往爷的房间去了,夫人在里面!”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西凉茉眉间一颦,这是怎么了?
而魅六、魅七早已经第一时间立刻全身戒备地挡在了她的面前,看那种模样,却仿佛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白蕊和白珍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也早早地挡在她的面前。
她戒备地看向门口,隐约地仿佛可见一道人影夹着凌厉的罡风正在袭来。
“轰隆!”一声巨响,一向以坚固闻名的两扇金丝楠木的门一下被人猛地撞开,露出站在门外那道杀气凌然的身影。
西凉茉看着那人异常美丽,陌生又熟悉的脸不由一愣:“百里洛?!”
但是对方的眼睛早没了那种纯真透澈,而是没有一丝清明的浑浊疯狂。
“夫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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