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她,微微颦眉,仿佛有些不解地道:“既然没有证据,贞敏郡主,你可有证人?”
西凉茉依旧是微微摇头,平静地道:“没有证人。舒榒驽襻”
“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把本宫的永福推下了莲池,没有证人,你空口无凭,让人怎么信你!”韩贵妃恨恨地盯着西凉茉,冷厉地道。
西凉茉看了下韩贵妃,只是轻叹:“我说了没有证人,若贵妃娘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韩贵妃一听,眼里掠过一丝怒色,她指着西凉茉颤声道:“你……好,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怎么,如今是仗着陛下宠爱于你,所以就这般横行无忌么!”
说罢,韩贵妃又猛然地看向皇后,咬牙道:“本宫的永福不过才五岁啊,那莲花池最近正是注水期,水深三米,别说是个孩子了,就是个大人,不会水的落下去,也要去了半条命,皇后娘娘,你不是一项自诩公正廉明,掌六宫事么,如今您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皇后娘娘看着韩贵妃,随后安抚道:“妹妹,本宫知道你的心情,永福也是本宫看着长到如今的,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不若等我们再细细询问后,再做决议可好?”
韩贵妃气怒,指着西凉茉尖利地道:“还有什么好询问的,这贱丫头分明就是为了报复本宫,方才推永福落水去的,永福就算是个女儿,也是陛下之血脉,如何能由得他人这样轻贱!”
皇后娘娘仿佛颇有些为难,随后扫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其他嫔妃,见她们也是议论纷纷,眼底不由掠过一丝诡谲笑意,随后看向了西凉茉,温声道:“贞敏郡主,今儿这事若是不弄明白了,本宫也无法向六宫姐妹交代。”
“哦,那皇后娘娘想要怎么样呢?”西凉茉看向皇后,淡漠地道。
皇后叹了一声:“若真是贞敏你因为口舌之争而推了永福公主落水,恐怕就少不得要受点儿宫规教训了。”
皇后话音刚落,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就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手拉着西凉茉起身,随后扫了不明所以的众人一眼,冷傲嗤笑了一声:“皇后,本宫有点乏了,要与贞敏去后殿歇息一会子。”
说罢,也不顾众人错愕与惊讶的目光,更不要说等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她一下子就牵着西凉茉向后殿而去。
皇后看着大长公主的背影,眼底掠过阴沉的怒气,却也无可奈何地任由太平大长公主直接带着西凉茉进了她的内殿。
韩贵妃看着两人就这么大剌剌地离开,不由气短胸闷,只恨恨地拿眼睛去剜太平
“皇后娘娘,您就是这么治理六宫的,太平大长公主就要爬到您的头上去了!”
皇后冷冷地睨着了她:“怎么,依照韩贵妃的意思是要打杀太公长公主么?”
韩贵妃一下子就气短了,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太平大长公主将西凉茉带到了后殿,随便找了个宫室,进去了把门一关后,方才冷嗤一声:“哼,都是些惺惺作态的玩意儿。”
西凉茉看着太平大长公主有些好笑,这位公主殿下实在有意思,若是顺了她的心思,倒是不管不顾地帮起她看得上眼的人来。
“公主殿下,您就算如今把我带到了这里,又有何用,皇后娘娘和韩贵妃,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西凉茉悠悠地道。
太平大长公主柳眉一横:“我这不是带你过来寻求对策了么,今日早上,到底是不是你把永福推下水的?”
西凉茉无言,这位公主殿下的询问方式,也未免太过霸道了,在他人眼里,大长公主殿下就这么带着她走掉,岂非是落人口实么?
不过倒也不奇怪,这位公主殿下向来恣意妄为惯了的,尤其这是几年回宫之后,只要不过分,皇帝总是对她的恣意狂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愈发养得这位公主殿下性子轻狂。
但西凉茉并没有责怪太平大长公主,她可没那么傻,去得罪一个自己的王牌。
所以她只是摇摇头:“永福公主并非是我推下水的。”
今早的时候,她按着老例准备去三清殿给皇帝请安,的的宫女忽然道,春末夏初是罕见宁香花盛开的时节,若是采集做香粉一定很好。
这宁香花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花,一日开,一夕落,便不复再开,此花一年只开一次,不但香气罕见持久,而且据当初毒医那老头说此花入药,可操控人心,让人成瘾,只是知道的人极少,寻常人只知道那是一种罕见的胭脂花,色泽极为艳丽,若用于染色,可让蔻丹长久鲜艳不退。
她觉得此花与罂粟花极为相似,便生出了一看的念头,又见着离皇帝陛下召见的时间还早,所以她听了那宫女的话,便决定去一趟御花园,想着能采一些,或许以后有用。
后来她见到了宁香花后,稍稍一分神,那宫女的人就不见了。
西凉茉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不认识从御花园到三清殿的路,也只能询问了一下三清殿怎么走,然后就一路往三清殿而去了。
原来是有着个伏笔在这里等着她。
太平大长公主一听西凉茉说完来龙去脉,便不以为然地径自道:“那还不简单,直接把那带路的宫人带来严刑拷打一番,不就结了。”
西凉茉摇摇头,只道:“公主殿下,您也不想想,若是这个破绽在此,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她们又何必大费周章,若是这宫女此刻没有被处置了,也绝对不会承认她故意引诱我去那里,何况,她就算承认她带着我去了,也只说是不小心与我走散了,我们又能如何?”
太平大长公主颦起两道秀美,又道:“你去三清殿的路上,总有人会看见你,只要那些人证明你在永福公主落水的时间里,还在另外的地方出现不就成了。”
西凉茉挑了下眉,这个公主殿下到底还是脑子会想点事的,但她还是叹了一声道:“公主殿下,我在路上虽然是偶见了那么一两个宫人,但首先我既不记得他们的模样,其次,另外那个假的贞敏郡主在与永福公主奶娘争吵,到推永福公主落水之间的时间极短,恐怕就在我转身离开没多久,她就动手了,随后就离开,这么短的时间,无法证明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
太平大长公主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贞敏,你这是打算承认了此事么,若是如此,我便去请皇兄过来就是了,想必皇后也不敢真的对你用宫刑。”
西凉茉微微一笑:“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会承认,只是我总觉得有人这么精心布局,恐怕不会只是想要对我用刑,教训我一顿这么简单。”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随后也有些神色奇异地打量着西凉茉道:“连韩贵妃和皇后娘娘这两大死对头都能坐在一起对付你,贞敏,你可真是有面子。”
看样子,这蓝大夫人已经隐世多年,余威犹在,竟然让她那皇后嫂嫂这般忌惮西凉茉么?
西凉茉讥讽地勾唇道:“这种面子,我还是不要的比较好。”
太平大长公主闻言,便道:“这宫里素来不缺的就是这些倾轧杀伐,你若有什么好的打算,最好早做准备,照着皇兄对你的疼爱,就是你承认了永福是你推下去,也无甚大事。”
西凉茉点头,也没有与太平大长公主多说,只柔婉一笑:“多谢公主记挂。
西凉茉话音未落,就被忽然响起的拍门声给打断了。
”公主殿下,贞敏郡主,皇后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