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汗颜,被说中心事仍死不承认,“哪里,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什么露水不露水的,说得真伤我心。”说着还装得黯然叹息,徒汶斐轻笑出声,“玉包儿,你可别把我当傻子。我认识你几年了,还能不知道你?若不是我死追烂打上赶着跟你在一块儿,我们能有今儿个?我是一片真心,不过玉包儿的真心还藏得好好儿的吧。”
徒汶斐不好糊弄,林谨玉便道,“我们才在一块儿多久,我要是说要死要活的对你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你能信么?不过,我向来有一是一的,有了你,我就没招惹过别人。咱们能在一起也是缘份,我觉得,真心这种话不能乱说,等再过三十年四十年,到我死的时候你对我仍如现在这样,一般无二,才能说是真心呢,要不怎么有盖棺论定这句话呢。叫我说,我们如今这样就很好,人一生的情缘是有限的,太激烈的东西往往不能长久,就像流星,一瞬时的光明罢了。与其山崩地裂,我更喜欢细水长流。”
徒汶斐听得暖心,握着林谨玉的手,躺在林谨玉身畔,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一回,眼中的温情能把林谨玉溺死在里头,林谨玉也觉欢喜,与徒汶斐交颈相吻,缱绻中带着淡淡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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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御驾返京遇袭一事后,京都的局势瞬间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局面,尤其是那些王亲显贵,也不聚堆儿的吃酒听戏了,全都门刻清静无所事事了。遛鹰的遛鹰、养鸟儿的养鸟儿,变得纨绔无能清心寡欲了。
瑞王殿下受了重伤的消息也不径而走,皇帝震怒,派了太医院的左院判徐嘉徐太医一日三次的来给瑞王殿下请脉,药材啥得如流水般抬进瑞王府。林谨玉想这父子真是作戏的高手,他每日就跟徒汶斐一块儿窝在房里养膘儿,神仙一般。
林谨玉也问过,这样装伤岂不是欺君么?徒汶斐胸有成竹道,“父皇何事不知呢?我倒想挨上一刀做个全套,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些逆贼定抱着有去无回一击必中的想头儿,岂能不往刀箭上淬毒的?别为了作戏,倒把小命儿搭上去。我现在装得受了重伤这事儿自然不能善了,父皇才好借此发作。再者,这差事实在太烫手了,我也好就此脱身。”
林谨玉无言,心道,你这样小心,定能长命百岁呢。
徒汶斐因要“养伤”,母亲祭日也没能到山上去,叫林谨玉陪着斋戒了三天。林谨玉在瑞王府住了十几日,虽有徒景辰给的假,他也有别的事儿呢。
林谨玉先去许府看望许子文,徒景辰虽在,奈何许子文十几天不见林谨玉,着实想得慌,早打听了好几遭。包子一见林谨玉跟见了活宝贝一般,连拖带拽的赶紧请进去了,又吩咐厨房晚上备几样林谨玉喜欢的小菜。
林谨玉先给徒景辰见了礼,许子文笑,“哟,舍得从瑞王府回来了?”
“先生,我来了好几次,包子叔都说先生在忙。”林谨玉去了外头的小毛披风,坐到许子文另一侧,促狭的眨眨眼,笑问,“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先生跟弟子说说,晴天白日的在忙什么呢?”
许子文掐住林谨玉的小脸儿,笑斥,“你倒打趣起我来,没规矩的东西。”
林谨玉大头顺势凑过去,“啾”的亲了许子文一口,笑嘻嘻的求饶,“先生,弟子知道错了,不敢了。”
许子文哈哈一笑放开手来,徒景辰咳嗽了一声,“稳重些,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歇好了,也该去当差了,每日间闲逛,朕这俸禄用在你这种懒人身上真是白瞎了银子。”话间狠狠剜了林谨玉几眼。
“是。”林谨玉知道徒景辰爱吃醋,也没当回事儿,挽着许子文的胳膊笑问,“先生,我送来的黄金翡翠玛瑙粥您喝了没,觉得好喝吗?”天冷了,林谨玉忽然想起上辈子喝得玉米豌豆红薯粥来,跟徒汶斐吹嘘了一番如何如何美味儿。徒汶斐以往真没见过玉米、红薯这两样东西,打发人从林府取来原材料,按林谨玉的法子做了,觉得味道还好。林谨玉想着命人趁热孝敬了许子文一盅,又想了个比较富贵体面的名儿讨彩。
“嗯,味儿还好,我不爱吃甜的,倒是景辰喜欢,你把方子献上去吧。”许子文觉得一般,倒是意外的对了徒景辰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