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收留?我问你,二叔给你留的银子还在吗?”薛蠑挑眉问。
“在,我用了一部分给妹妹置办嫁妆。”
薛蠑有些吃惊,这个笨家伙竟然变精明了?忙问,“你没给大伯母骗了去?”
薛蝌敲他头一记,斥道,“你是怎么说话的,那是长辈!什么骗不骗的!”
“好好,长辈。”薛蠑眯着眼睛,搔了搔下巴逼问,“这不像你的作风哪,怎么没给大伯母收着?快跟我说,我为你可是搭了半条命进去。”
“嗯,那个,”薛蝌扭过身子,背对薛蠑,“我干嘛要跟你说,你派个人去跟大伯母说一声,别让她挂念,这两天我也没回去。”
薛蠑扶住薛蝌的肩将人扳扭过来,正对面的望着自己,才道,“行了,你别操这个心了。你被抓的这几天,我去荣国府给大伯母请安,人家提都没提你一个字,你还傻实在呢。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薛蝌轻声道,“你不知道,因着大伯母家,荣国府的亲外甥林家跟荣国府,闹得天翻地覆,满城风雨,还有什么银子之类的事儿……反正挺难听的。大伯母又不出门,蟠哥每日也不务正,倒是叫我去铺子里帮忙,我跟着就给妹妹置办了些。”
看来这家伙出来一趟,倒是多长了几个心眼儿,薛蠑冷笑,“我怎么会不知道?还好你留了一手,这就更该让琴妹出来了,你想想,亲外甥尚且不能相容,这荣国府是什么好人家儿不成?”
“之前大伯母还备了礼托琏二哥送到林府去了呢。”薛蝌道,“若不是荣国府帮忙,蟠哥的案子哪有这么快?”
“真是个笨的。”薛蠑揽住薛蝌的肩,笑道,“林学士你瞧着怎么样?”
“这么小就能得中探花郎,官居侍读学士,自然是个好的。”
薛蠑勾唇一挑,笑道,“何止是好。这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别看年纪小,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他初入京都时,只是个小举人,连个族人也没有,就荣国府一门子亲戚。这才四年,爵位有了探花考了还混到内阁去。这样的人,会主动与亲舅舅家闭门绝交吗?他绝不会留下现成的话柄与人的。那你就想,他与荣国府是真亲近还是假亲近呢?若不是荣国府真是得罪于他,他当初就不会大张旗鼓的闹臭荣国府的名声。在我看,两家是面合心疏,你们偏还拜托荣国府送礼?再者,蟠哥可是曾雇凶杀他的,他能轻易放过蟠哥!你们要求也是去王子腾大人府上求情面?王子腾是蟠哥的亲舅舅,是内阁相辅,怎么倒舍近求远了?”见薛蝌的嘴角抿了抿不说话,薛蠑明了的一笑,“是了,王子腾大人与林学士同在内阁当差,为何不开口相求?因为王大人知道,这个情面,不是好讨的。”
薛蝌信服的点了点头,“你向来比我想得周到。这才几日,你从金陵赶过来,马不停蹄的奔波,累不累?”
“不累,我看到你就不累了。”
薛蝌没好气的笑,仍是有些担忧,“你,你在屋里跟那个吴大人都说了些什么,要不要紧的?那个吴大人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相貌,歹毒的很。”
“没两下子怎么能做官呢。”薛蠑温声道,“应该无大碍。你别瞎担心了,听说你出事,我哪里还坐得住。这几天都在暗地里打听你呢?没想到刚露面就被吴大人的手下找到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听我的,等族里的事了了,千万别再搀和大房的事儿了。等太平后,咱们就回金陵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