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我后悔的要死了,我想抱着他的裤脚让他心疼心疼我,可是我找不到杜庭微啊,我不敢找杜庭微啊。
那只箱子的最底层,装的是一双鞋,杜庭微那样干净一个人,却将那双鞋带着泥点保存起来,我认得的那双鞋啊,那双永远忘不掉的鞋。
左脚“sat”,右脚“devil”。
航站楼给我递了冰糖葫芦的,让我活下去的,为我打伞的,全部都是杜庭微啊,第二次心悸是他,第三次铭心是他,除了那日雨中长廊平平无奇的金叶榆,剩下的缘分和相遇,全是杜庭微啊。
我问自己,为什么认不出来啊,为什么接二连三得去错过他啊。
明明那双眼睛和金叶榆的有那么多细小的差别,明明他那么明显的用着“可能大概或许”这样的字眼,明明身边有那么多提示啊。
我咬着自己舌尖,咬的满口血腥,一句活该说了千万遍。
为什么就是认不出来啊,为什么就是陷在那点细枝末节里,不肯去好好看一眼身边的人啊,为什么就因为那可恶的可恨的第一次见面就敢轻易确定第二次第三次都是金叶榆啊,为什么电影票都搜出来了还不去怀疑一下啊。
明明可以避免的,三个人的受伤,明明都能避免的掉。
夏烛深,你不是自诩耳聪目明吗,为什么瞎了,为什么聋了。
若是稍微细心些,我和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们会如我梦里那般幸福圆满。
我们会有自己的小院子,没人打扰,院子里种满杜鹃花,各种颜色都有,鸟儿会来啄食,可能是我们一起看过的蓝色杜鹃鸟。
夏日的夜晚我们不拉灯,点一盏蜡烛,就在那点光里勾指起誓,被烛火拉长影子。
我们许诺此生相伴,不离不弃,然后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为彼此送终,白头偕老。
明明可以连一点变数都没有。
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连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曾有,杜庭微他不愿见我啊,他不愿再喜欢我了,他连看我都不肯了。
我捶着自己胸口问,为什么啊,为什么错过了一次,还要错过第二次,错过第三次,明明箱子就在床底,明明他就在身边,只要我问一句,只要我留意一下,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