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忍等医生离开之后默默握住钟叔没有输液的左手,重重叹一口气。
“你打算跟你的爸爸讲吗?”曾陆离问。
何忍听了后摇摇头,说:“钟叔当初选择离开我们家,估计就是抱着不想再回去的心思了。现在他还睡着,等他醒了之后再问问他吧。”
曾陆离本来是靠近窗户站着的位置,看见他这一侧的何忍坐在椅子上握着钟叔的手,却是突然间感觉有人在对着看他。他对着镜头久了,对这种感觉特别敏感,下意识的就抬头去找,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钟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还是他们刚刚进门时候的样子,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有些心神不定,重又看回何忍。何忍仔细地帮钟叔把被子掖好,揉了揉眉心决定:“我们回一趟家吧。”
“你的公寓不是还没打扫好吗?”
何忍被噎了一句,纠正道:“我说的是我爸爸的家。”
曾陆离扫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十一:“他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何忍又摇摇头,苦笑道:“他不睡,自从钟叔离开之后,他就每天都很晚才睡了。”
他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又自嘲一句:“你说我们家奇葩吧,妻子去世的时候丈夫都没怎么难过过,管家离家出走了,丈夫倒跟失了魂一样。”
曾陆离就又感觉如芒在背起来,在门要被掩上的那一瞬从门缝里看,钟叔还是他们刚刚离开时候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合着眼睛躺在床上。
他根本没有醒过来。曾陆离想,但是心悸犹在,终于在前面已经看到何家那座宅子的影子时问何忍:“你说钟叔他已经离开家两个月,为什么偏偏最后要在墓园里不进饮食?”
何忍沉着脸,也在奇怪:“我也不知道。医生说钟叔是最多五六天没有进食,但还是喝了水的,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想离开,难道是因为身上带着钱财全都用完了,所以才这样?”
车停在车库里,何家大厅里晕黄的灯光从落地窗里透出来,叫站在院子里的人看客厅里看的一清二楚。何老爷子躺在他惯常躺着的那张按摩椅上,两只手交合着的看向天花板。何忍开门的声音一定吵到了他,所以让他立刻就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要扶着扶手站起来。
“爸。”听到这一声,何老爷子的脸色和缓起来,却又在看到随着何忍走进来的曾陆离之后抓紧了扶手。
曾陆离给何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何父想起离家的钟叔,头痛欲裂,干脆又坐回椅子上,问:“有你钟叔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