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陆离看着那扇无辜的大门,被动的被扯下一件衣服下来,何忍把衣服丢到地上,然后屈起身子来向下吻他。
“你别再往下面了,”曾陆离终于开口,隐晦道,“我昨天……”
何忍不理,直接把下面的衣服也粗鲁地扯下来,曾陆离两腿分开来站还是不稳,贴在墙面上,手也垂下来,全身任凭何忍的动作。
腿被抬起来的时候就有股刺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贴着墙面滑下去,可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和何忍对视。何忍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身上起伏,良久,自己分开来两人的身体。曾陆离只觉得自己还在山的高处,根本没办法离开,浮出一身的汗,顺着背脊流下。
何忍直接把眼前无力的人翻了个身,让他眼睛对着纹理分明的墙纸瞧,两只垂在身边的手也终于有人搭理起来。一把握住它们,然后高高桎梏于墙面,另一只手在下面摸索,最后扶在腰上,再一次紧贴住他。
曾陆离一直没有出声,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结束的时候一下子扶住墙面,身后没了支撑,站立不稳,于是干脆滑落到铺了厚厚一层的地毯上。他的全身算是干干净净,何忍却衬衫裤子都还穿着,稍微整理一番,就又是刚刚出现在门边时的样子。
他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何忍又高,于是离的远远的居高临下的看他,看的曾陆离身上越发疼痛起来,动弹不得。离他两步路距离的就是沙发,他们两个人也曾经在那里耳鬓厮磨过,但是现在何忍慢慢坐到那里,和他遥遥的对视上。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刚刚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曾陆离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庆幸来,因为觉得只要他说了,那么肯定不是什么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何忍坐在沙发上,还是没有什么要动的意识。曾陆离于是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下面走一步就是痛一步,倒像是从前童话故事里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一样,只是美人鱼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个幻想泡沫冒险,那么他呢?
他坐到何忍的旁边,何忍眼睛通红,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又要压在他的身上。曾陆离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是抱住何忍。他陷在松软的沙发里,被块毯子裹住,终于疼到极点,临睡前最后看何忍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何忍和他的名字真是一点都不相像,若说忍,他哪里需要?给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起这种名字,不知道何老爷子是不是用来提醒他自己的。曾陆离迷迷糊糊的想,想着想着又梦到了他和何忍在青南时候的样子。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又在一片晨光中摇摇头说算了。他们睡在昏黄的灯影里,一直以来,他都睡在一片昏黄的灯影里。
后来就忘了。
忘了自己还开不开灯睡觉。住到何忍家之后,他再没有瞪着眼睛看亮白的天花板想鬼神的事情,但是何忍做了一个梦,醒来又说,算了。
他说他自己开车要来找他,但是怎么找都找不见。他听着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嗤笑,想怎么可能是何忍来找他呢。怎么都不会是这样。
何忍坐在沙发的边沿,弓着腰看地上的实木地板。他在那片晨光中张开嘴,笑着说:“曾陆离,我们分开吧。”
曾陆离睁开眼睛,整个房间还被包裹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他躺在卧室的床上,卧室的窗帘却被死死地拉上。一整片黑暗之中,有块闪光的屏幕。何忍坐在床的边沿,看着那一小块亮光的地方。曾陆离说:“你不去医院了吗?”
何忍却说:“你醒了。”然后站起身,把窗帘拉开。晨光开天辟地,曾陆离捂住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放下手。何忍说:“我妈妈也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的身体还好吗?”
“她走了。”何忍说,站在窗户那里看着他连带着那边的黑色白色橙色蓝色所有的颜色都化成最最亮眼的白色。他说:“我们分开吧。”
曾陆离捂住脸又放下来,笑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穿上衣服再说吧。”
何忍说:“这间公寓早就过户给你了。”
意思是你不用走,他走。
他说:“你让你的经纪人注意一点,前几天有几部影视剧找他,结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人家气得不行。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意思是这几部电视剧都是我给你找的资源,人家才愿意上门做戏给经纪人看,你识相一点,别最后惹别人生气了,卖多少人情都不管用。
曾陆离笑着说:“那我不亏呢,反正本来在酒吧遇见你的时候,想要的就是这些。”
“真的吗?”何忍牵了一下嘴角,说,“我也觉得我们本来就才认识了一年多一点时间而已,有什么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