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忠义心理作怪,眼看着命都没了,忠心还值几个钱?能拿出来当饭吃么?
一边是自己的小命不保,一边是谨守老板的秘密,要怎么选,压根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出卖贾万全,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刚捡了一条命回来,又被贾万全拿了回去。
这个年轻人是要命的小鬼,那贾万全也不会善良宽容到哪里去。
“看样子你正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那就算了,反正我手上还有两个活口。”白晃把“活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然后提垃圾袋一样,拎着壮汉的后衣领就提了起来。
然后一边阴瘆瘆地笑着,一边抬手一晃。
“啊!”壮汉立马扯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白晃这一扔,把他的三魂七魄也抖出了体外。
看白晃说杀人就杀人,三个马仔的脸都绿了,两个没被选中的庆幸不已,而被德鲁伊提在手上的,像头待宰的年猪一样,拼命挣扎着:“我说,我都说,不要扔……”
连声调都变了,还真像头惨烈嘶嚎的年猪。
没办法不害怕,想他也是百八十斤的大个头,被人拎在手里头,就像一兜棉絮似的轻若无物!而正下方,一阵阵倒卷上来的山风,把他的脚底板吹了个透心凉,那种腿肚子软绵绵一点儿劲都使不上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而当白晃作势欲扔,自己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感觉,更让他心胆俱寒。
要不是晚上睡觉前刚刚放过水,说不定这会儿都要骚臭四溢了。
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亡即将降临的过程,除非是真正心如死灰的人,否则不可能对这种巨大的压力熟视无睹。
而此时的三个打手,早就把狠劲儿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平时砍人可能比这还狠,但也不可能像白晃一样,连语气都没有分毫波动,杀个人跟捏爆个虱子一样。
再联系到这小半夜里,这个年轻人神叨叨的表现,几个人早就把白晃当成了神经病。
当眩晕远离意识,壮汉能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时,这家伙一百七八十斤的健壮身躯,早已经瘫软成了棉花。嘴巴一开一翕,仿佛离了水的死鱼一样,本来黑红的脸膛上,居然能看出几分白色。
可还没等他喘匀了气,那个变态年轻人一开口,又是满背心的冷汗哗啦啦流下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太善变了吧,说话算不算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