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自己的女儿满身满脸,都已经被点点银光点缀起来,那只一簇簇的针尾。而全身上下到处都布满针尾的林琳,则是摆着一副张大了嘴巴的样子,定格在那里。
看清女儿的样子后,林远夫妇也向女儿看齐,同样张大的嘴巴,定在原地。看着满身银针,仿佛巫蛊娃娃的女儿,回想之前那华丽的难以言表的银色丝雨。两人如堕梦境。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见多识广的夫妇二人,从未想到,中医居然有这么华丽的手段,从未想到脑海中全是慢的画面的中医,也有风驰电掣的一刻。
在他们脑海中的中医名家和名家手段,应该是另一种样子——
在一个光线晦暗,古色古香,满是草药味道的小房间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中医,一身或青或黑的长袍,三缕长髯飘飘洒洒,背对着高度从底至顶、仿佛一面墙般有着数百格屉的药柜坐在那里。
当病人在桌子对面坐下,老中医如掐指算命的先生一般眯起眼睛,一手捻须一手搭脉,慢腾腾的‘望、闻、问、切’诊病,慢吞吞的笔走龙蛇开具处方,慢条斯理的煎药熬药,慢悠悠的拈针拔针……
这是林远那位父执辈,那位国宝级杏林国手的形象和坐镇时做派。也是林远所见过的几位中医名家的做派。
那种始终是如平静流水般的慢,那种让人安心的慢条斯理,才是林远心目中的中医印象。
而张劲的表现,显然将他们对中医的印象彻底推翻。
这种极致的快与印象中,中医该有的温吞吞的慢,截然相悖。
如浮光掠影,流星光痕般的美丽,与印象中不着皮相,内涵深刻的中医也是大不相同。
但是,林远夫妇即使觉着这种手段处在自己概念之外,即使看不明白个中堂奥,他们也不禁被这华美所震撼。
这种华丽在震撼他们心灵的同时,也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信心。虽然看不懂,但是那种震撼却仿佛在冥冥中告诉他们,这是至高无上的技艺,能够‘起死人而肉白骨’!
于是,见过如此魔幻般的施针过程,林远夫妇越发觉着张劲高深莫测了。
就算不论其疗效如何,只看那闪电般的出手,张劲在林远眼中,也绝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