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姿从火中抢出丹方,顺手把谢叙往殿外的山路上拽,谢叙却早已看呆,狠狠甩手挣脱:“不能走!”只见原伯兮向前一奔,凝掌朝姬洛天灵盖派去,那气势如蹈海翻山,几乎倾注了毕生功力。
姬洛已来不及避走,只能反手回防,穷尽所能与之对掌。
“姬洛!”
“姬哥哥!”
桑姿呼吸一窒,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锦囊,慌乱接了两下,才捧住,抬头便见着谢叙拔腿往里冲,来不及抓人,干脆咬牙向前一扑,将人扑倒在殿门前:“找死吗?你不看看这什么情况!”
廊下坚冰皆已融化,噼里啪啦滴在两人头上如落了一阵大雨,而黑石砌成的长墙里,只剩白雾一片,是半个人影也辨别不出。
张乙的人在炎火山上遥望云端,哆哆嗦嗦伸手一指,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忙活,望向那翻搅的云层——
只听一声巨响,仿佛天穹都被砸了个窟窿。
姜夏奔跑在极天之路上,脚下一顿,抬头上仰,却什么也瞧不清。人当然不可能真把老天捅个窟窿,但捣毁大教宗居所的雪顶城,却是极有可能的。
天光从顶上的窟窿里落入黑沉沉的内殿,化去的云烟里,原伯兮的脸上迅速枯败,衣衫下的肌肤更是形同朽木。桑姿咽了咽口水,看傻了眼,他日夜为其诊治,该是什么样子,医者自清,但显然这已非昨日的壮年之貌——
那样子,像被榨干了真元,或者以练家子的话来讲,散尽了功力。
“这就是思无邪吗?”姬洛低头,痴痴地看着双手,目光闪烁不安。耗尽对手的功夫,散去毕生的功力,一日之间叫人“返璞归真”回到初时,这便是思无邪吗?
原伯兮摔在地上,连声惨笑。
姬洛蹲身逼问:“乌布雅神女在哪里?”
“她死了!”原伯兮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声量之响,几乎是嘶吼,“神女是属于整个西域的,她不属于任何人!那个男人该死,还有你这个孽种,也该死!你们都留着为天城陪葬吧,哈哈哈,三十六国的铁骑,必将踏平此地!”
姬洛掐住他的脖子,回头唤了一声:“桑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