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婆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让我看看。”
“对了,您是大夫,大夫……一定有办法,地窖里有什么,需要什么,我去找……我去找……”姜夏恍然,一边说话,一边在地窖里来回走,谢叙被他大喘气的样子吓住,冷汗直冒,齐妗更是一脸疑惑——
一路同行,这个男人虽偶有讥讽,但总的来说,遇人待事,就像一碗端平的白水。先前也未见得他与姬洛交情多深,可此刻为何如此失态?
然而他二人皆未料到,姜夏所表现出的情绪仅是冰山一角,他连连抬手扶额,关心则乱,已至崩溃边缘。
“毒急攻心,若是没有解药……”老阿婆摇头。
谢叙跌坐在地,急得要哭:“怎么会这样,此去天山路遥,要想寻得金蟾蜍,不,去昆仑找……也不行,来不及,来不及,怕是连天城的门都摸不到……”
“阿婆,就没有别的法子?”齐妗按住谢叙。
“无论什么法子,无论需要做什么……”姜夏急声开口,事出紧急,老阿婆打断了他的话,吩咐察西,“麻口袋后面应该有些小箱子,去给我找来,族中有一放血秘法,或可一试,只是生死在天。”
谢叙阻拦:“排毒我可以理解,可把血放了,人不就死了吗?”
老阿婆捣腾着察西拿来的药箱,头也不抬:“所以在这之后,还需要有人过血给他。这场沙暴不知何时才会过去,九死一生之法……”
“用我的!把我的血给他!只要能救他!”姜夏撩起胳膊,把手递到前面,言辞激烈,“我先天不足,自幼吃了很多药,我的血中带药,对他或许百利而无一害。”
老阿婆叹息:“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朋友,值得吗?”
这一声值得,教姜夏心中一紧,他闭上眼睛,逼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当下是当下,出了这地窖,往后谁又可知。
这一声探问,同样叫谢叙为之一震。当年牂牁郡中,王汝身中疫毒,那时候关拜月也是如此挺身而出,不惜以命换命,当年还小,他不解,以关拜月“下七路”的身份,为何要如此行径,甚至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
可固执的人前仆后继,到如今,他依旧不明白。
“江屿寒?”谢叙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