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马默松口,霍定纯舒了一口气,忙放手向火场中跑去。就在这时,那个跛足书生眼中精光一盛,他抬起手,银针指向泉将脖子后头的软肉,怕药效不足,他甚至一连放了三根,别说是一个人,便是烈马狂狼,也该放倒了。
霍定纯回头一脸难以置信,他想迈动步子,想大呼姬洛,却失了声音,只能不甘地看着风马默捡起羽扇,挥手时那一瞬,他几近疯狂地说着——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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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势蔓延,很快,姬洛也发现,姜夏并没有成功牵制风马默,或者说他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一般出手,甚至连稳坐钓鱼台的姜夏本人,亦没有想到,连霍定纯也阻止不住风马默的疯狂之举。
一个迟疑,局势翻天覆地。
但好歹是拖了一阵,只是这一阵对整个大局来说,杯水车薪。不过,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宁永思该是已经上了山,恐怕只有自己,来不及走脱。
前路如何,生死攸关,也只能听天由命。
姬洛放弃了去找霍正当,而是往断肠道走去,眼瞧着能俯瞰群山之时,山中次第轰鸣,落石如滚地|雷,一时间天昏地暗,天旋地转。
风马默不仅防着姬洛,更防着那幽鬼一般无处不在的姜家人,他怎敢把真实的布局呈现?连那些搜山的兵士也不知,火药和火雷子不是埋在了出口伏击处,而是埋在了刀谷里面,从他与姜夏在长安城外达成约定开始,从他自《山川十卷》中发现给宁不归的密信开始,他便一直暗布兵马。
这一炸,如劫火天降,落石如雨。
霍正当目光依次扫过身边因惊恐而扭曲的人脸,垂下出招的手臂,抬头仰望苍穹,苍穹之高远,隔人间,不过生死一线。
对他来说,死在刀谷,也算是一种成全。
火浪袭来,姬洛将要回头,一道影子忽然从后扑了过来,将他扑了过去,两人像叶子一样飘摇在空中,四处无依。
随着耳中一震巨响,意识彻底散去。姬洛觉得,他好像死了,又好像活着,记忆松动,一念间仿佛多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如果一切真的就在这里结束,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