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看清草叶浮动,立即给身后的人比划手势,传递伏兵排布,先将人打发了去,而自己则窝在大石矮墙之后,再行周旋。
“纵使你晓得我爹便是风世昭又如何,我风马默效忠大秦天王,日月可鉴,如你这般垂死之争,又何须多言费解,待拿下刀谷余孽,自然能自证!”风马默阵前一撩衣摆,拱手向天,十分傲气。
撤离还需时间,姬洛便悠然一笑,丝毫不畏指责:“我在长安可是替你援手不少,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不用人时便要杀人以为苦肉计吗?当真厚颜无耻!”
风马默两口气没喘匀,急得呛咳两声,但他毕竟是智囊,很快冷静下来,细细一思索,不与姬洛逞口舌之快:“原是强弩之末,拖延时辰,你真以为他们跑得掉?当年石赵可是有‘神算’张宾做谋,依旧多出这漏网之鱼,没有万全之策,你以为我会搬兵至此,就为了辕门前与你一谈?”
听他口气,今夜恐是生死在天,全凭气运,姬洛闻言,望着最后一道影子消失,心凉半截,只是仍未色变。
反正方才三言两语,他也没真觉得能成功离间,确如他所说,只是拖延,因而便干脆大方承认,隔石质问:“有令使即有令,那块八风令在哪里?”
约莫是见他再无法舌灿莲花,风马默得意,便如施恩一般,说了个明白:“自是在天王手中,你一辈子也甭想得到!”
确定八风令去向后,过往的线索飞快串联一串,姬洛顿时心如明镜:若按当初风母所言,以风马默的身份,是必然不会让儿子与苻坚当谋士,更不会献出八风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他偷来的,要么是……
想到风世昭消无声息的死,还有风马默偏执的性格,他心生一计,开口叫破:“风马默,你居然弑父!”
“不是我!”风马默一听,五雷轰顶,当即先狡辩。
不论是否是事实,瞧他反应,此刻姬洛已然咬定,逼他恼羞成怒,方寸大乱:“不是你还是谁?”
“姬洛!”
“苻坚不知道吧,不然天地君亲师,以他的性子,如果晓得,还会信任并任用你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不?”姬洛说什么他都可以当放屁,唯有这出身,立场和忠诚,是他心中一直无法消解的心结,越是质疑,他越是不安,越不安,越是狂躁,这一刻起,城府已经与他无关,愤怒俨然让他化身莽夫——
“我对主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用我,难道用你这样狼子野心的货色!我虽然狠,但我只对别人狠,这一生忠君,断不会背叛他!我要继承丞相的遗志,我要襄助他,成为整个天下的帝王!”
“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我花了三个月提前布防,不惜一切代价,在周围埋下火药与火雷子,我要你们粉身碎骨,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