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思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山民,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威慑的打手已经被她收拾干净,可这些人却仍然一句话也不说,好似在那地头生根发芽,甚至把畏惧的目光从锦衣男人身上移到了她身上,带着明显的猜疑,还有强烈的怨恨。
这很没有道理,宁永思从没来过这儿,这些人,更谈不上见过。
“我们这儿的人都胆小怕生。”
“你们这儿?”
那锦衣男子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豆蔻汁染出的红花图纹,笑着道:“这是我们族人的标记,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小子在外头发达了,想给他们都迁出山去,你看这儿又没有半亩耕田,迟早得坐吃山空,断子绝孙……”
说着还给一旁滚地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后者揪着近旁一姑娘的手臂,撸起袖子,果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是这样吗?”宁永思松手,把人踹到一边,走到那姑娘身边,轻声问。
那姑娘看她却十分戒备,像是有所忌惮,过了半晌,才咬牙点头,可就是这种带有信任的动作,蹲在她身边的一对夫妇却脸色大变,拽着小姑娘使劲儿摇头。
这是忌惮。
宁永思上前:“你们不用……”
“怕”字还没出口,那夫妇张着嘴,吱吱呀呀,突然发了疯一般扑上前来,张口就咬,锦衣男人憋着笑,宁永思则骇了一跳,伸腿将人踢开,一怒之下抽刀要砍,背后忽地传来一声呼喝:“永思,刀下留人!”
喊话的不是姬洛,是老头背上的瘫子。短短不过四字,宁永思的背几不可见一僵,手头的金刀竟然锵啷落到地上。“发疯”的夫妇,盯着老头和瘫子,不甘地退回原处,眼中同时露出垂怜和敬畏。
锦衣男人瞅准时机,捡起地上掉落的板斧,朝丢了武器的宁永思后背砍过去。
见此一幕,老头忽然松了手,把瘫子往灌木丛前一靠,怒气冲冲上前,对着那锦衣男人就是一巴掌。男人回头瞧见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躲闪不开,嫌恶非常,狠下心干脆把手头板斧调头对准老人。
老人执拗,非要掴那一巴掌不可,姬洛见势决定帮上一帮,当即足尖一点,飞身上前打落板斧,先一步将那男人制住,再就着他屁股狠狠一踹,脸就送到了手掌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