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滢,没有走出来的人,是你。”斩红缨扶住郭滢的肩膀。
“是我?难道错的是我吗?是我吗!”郭滢冷笑一声,咬着后槽牙奋力挣开,灰心丧气结束了这荒唐的对谈,从反生香坠池沉底那一刻起,她无话可说。
从小到大,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好友能和哥哥喜结连理,当初郭灏死的时候她便不相信,如今斩红缨想走出来,她更不能接受。
过去的种种美好成了奢望,又渐渐衍生成执念,最后化为不甘。
苻枭找来时,正好与离去的郭滢撞上,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欲拔刀剑相向,但身后却惊闻一声银|枪的尖啸。她脸瞬间白如细雪,随后只扔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便独自离去。
斩红缨站在池边,握枪的手缓缓松开。
苻枭往她身边走,却没有停下,而是在岸边凸石上踮脚,跃入水中,开始摸索沉水的反生香。
方才斩、郭二人争执时,他就站在三丈外的树下,听了个一字不落。也许斩红缨知道他的存在,故意这么说,也许,真如她所说,斯人已逝,再无郁结,可不知为什么,他望见斩红缨握枪而立的那一瞬,心中突然生出异动——
那是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怅惘。
“苻枭!”
斩红缨慌乱失神,连枪也不要了,绑起袖子也跟着往水里扎。苻枭怕她轻功一掠,二话不说提人就走,干脆整个人都潜入池中,没顶不见。
很快,他游回岸边,右手紧紧握拳。
“这事与你无干,你这是作甚?”斩红缨两眼红了一圈,不明白眼前少年的意图,或许心里有数,却不想明白,能走出来,并不代表可以接受现在。
但是显然误会了苻枭的举措,后者只是摊开手,将那枚已化得两指宽大小的香料,交付斩红缨掌中:“不要生气,郭姑娘也是好心一片。”
“搞了半天,是因为她?”
苻枭抖着身子,飞快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