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苻枭却回答得十分坚定:“不会的!他总有一天会明白,那个时候我会用行动证明。其实,往后他不信我也好,就像姬大哥你说的,我应该坚强自立,尽可能做到毫无后顾之忧。”
“傻小子,”姬洛哭笑不得,“谁说自立坚强叫做没朋友,难道一个人想要变强大,就非得要背负血海深仇?没有道理的事,朋友弥足珍贵,这辈子能有几个,生死之交就更少了,若能珍惜自得好好珍惜。”
苻枭情急,翻过身去,背对墙里:“我又做错了。”
“没有,你今天做得很好。”姬洛怕他置气扯动伤口,忙起身去将他翻过来。
“别说了。”苻枭把脸捂在被子里。
姬洛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好与坏都是相对的,可别像那个‘金刀燕子’一样偏执,好事也做成了坏事。苻枭,你来北方,究竟有几分是为了谢家,几分是为了复仇,几分是为了谢叙?”
苻枭怔怔地看着房梁,低声自语,一时忘了痛:“我很喜欢南方。那一剑,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不然以怀迟的脾气,事情闹大定是很难全身而退,而我也会有危险。”
“‘芥子尘网’,或者说风马默,就算一时不察,但不出两日也会反应过来。”姬洛摇了摇头,对于他说的方法,不置可否,怨恨是激一个人离开最好也是最笨的法子,最主要的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那就是第一个念头。
姬洛替他掖了掖被角,又道:“不过已经很好了,至少我发现,在谢叙的事情上,你总能果决地做出选择,并做对选择,现在,希望他能尽快赶回京口。”
不止苻枭,谢叙也需要成长。
实际上,还有许多话,并未说尽——
宁永思找上斩家堡,与斩北凉公然决斗,这种事情,“芥子尘网”不可能捕不到一点风声,苻坚唱红脸,结亲招安,风马默未必不会唱白脸,借机敲打,待两败俱伤,再一网打尽。
一旦被盯梢,斩家不敢轻易派人保护谢叙,只能试图给谢家制造机会,而姬洛暂时也走不脱,所以对谢叙来说,头几天最难捱。
“所以,为什么倒着看书?”
姬洛轻声笑了,拂袖退到案边,一边将桌上的竹简裹卷收纳好,一边答道:“因为有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换个方向,倒着想。”
苻枭反应足够快:“难……难道,你知道今天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自然指代那所谓的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