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人远去,冬瓜低头咬着拇指指甲,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杀燕凤的人都被逮了,我们的事儿算完了?但我这心里为何老七上八下定不住。”
姬洛跨过小道,拔下树上的银匕首扔给他:“哪有那么简单,这些人不是来杀燕凤的。”能调动禁军设伏,明显与王室有关,很有可能是燕凤的设计,秦代交战,没准很有些势力都盯着代王宫。
冬瓜接过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我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那这么说,真正的杀手还在附近,不好,他们若有懈怠,半路岂非让人得手,我们得跟上去!”
两人奔着军队离开的方向,穿过水杉林,冬瓜在林中忽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鼻子,骂了一声:“怎么一股脂粉味儿!”
姬洛闻声不由驻足,目光从黑黢黢地四方掠过,就在这时,冬瓜忽然摘下腰间的□□,对着押送的人放了空弦示警,美其名曰,既然找不出人,不若先替他们打草惊蛇。
有了戒备,那队卫士成阵,将燕凤团团围在其中,一直到返回云中盛乐城。
冬瓜毫无章法的一手说不上极好极坏,但有一点姬洛可以确定,要杀燕凤的人绝不是一剑封喉,举世无双的高手——
起码他还不能单枪匹马突破一支训练有素的禁宫卫队。
当夜,燕凤随禁军统领入宫复命,至晨起点卯,始终未打道回府。姬洛和冬瓜等得心急火燎,但人没等到,却等来了石子岭的战报。
刘库仁兵败如山倒,秦军已越过战壕,直奔云中盛乐而来。代王病中惊坐,欲要戴甲着胄,亲自领兵,却被近臣劝下,一时间,两都之中流言四起,纷纷揣测代王将弃城而走,避祸阴山。
城中哗然,百姓不明所以,纷纷上街抢囤粮食,商铺歇业,连昔日最大的酒楼,如今也是往来萧条,冬瓜这个临时庖厨没什么生意,只能在门口石阶前蹲着,和姬洛掰着指头数日子。
就算是遭逢大事,外臣也无法在宫中久待,最多不出三天,而眼下,正是第三天。
燕凤深受宠信,代王必定会御赐车架,也许可以从九卿中掌管车舆马匹的太仆着手,当今太仆是独孤部的人,人没别的毛病,就是爱喝花酒,冬瓜这些天混迹坊间得来的消息总算派得上用场。
“你知道当厨子有什么好处吗?就是脑子灵活!小子,让我给你露一手,别看我武功不行,但却不是只长肉的蠢猪。”胖杀手挽起长袖,一副要一拼到底的奋进模样,姬洛彼时打了个呵欠,也不浇冷水,看他要做个什么花样出来。
要说冬瓜这脑子,确实灵活,在秉持能动手绝不废话的年代里,能想出这么迂回办法的,着实只得他一个——
厨子在哪里不是厨子,他本人混到了太仆常去的花楼,在炖菜时给那白日宣淫的家伙加了料,添置不少朱砂莲、天仙藤和寻骨风,这些乍一瞧是都是良药,但实际对人肾脏负担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