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不是所有的结义都像刘关张那样金固,多的是兄弟阋墙,背信弃义,”公输惨然一笑,“谁知道结拜会不会是噩梦之始?”
李舟阳深深望去一眼,公输收敛了表情,冷冷道:“后来,柏望打算离开,邀严竞春同路,另三人里头的老大看出他轻功高妙,非要攀附结伴,对二人嘴上夸赞有佳,尽是甜言蜜语。那时候严竞春傻,被哄得开怀,便说既然大家曾同舟共度,又都死里逃生,不如义结金兰,共同闯荡武林。”
“那后来呢?”李舟阳吃味,不由打趣,“武林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南海五虎’这类的称号。”
“呵,严竞春在立衣冠冢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他把包袱里的衣物杂件都埋了,但留下了其中的竹简,还有五块梅花瓣木雕。起初,他是好心想将东西送回木匠的桑梓青州,可当他们走到高密郡时,听到了北海故鸢宫的传说,于是改了主意,决定进山一探。”
日头忽然被滚滚浓云遮蔽,半个山腹瞬间一黯,公输明亮的脸颊随之变得阴翳,仿佛死而复生的怨魂:“后来,严竞春才知道,那五瓣梅花浮沉木,实际上是指引北海故鸢宫的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双线叙事,叙事的双方相隔千里,不会交际……
第219章
午时,海岱山上乌云密布, 大雨从山阳面一直下到山阴面, 连绵不绝, 且时不时伴随昨夜那种骇人的妖风,和山中巨石塌方发出的震响。
所有人都走不了,只能被迫留在客栈歇脚。
连祁飞这样会武功的好手都惨死非命,更别提一院子不会武功的,顿时是人心惶惶, 愁云惨淡。贺远从晨起就开始耍泼皮无赖,见人就骂,见人就怼,非要公输沁和贺管事拉车赶路。
年师傅早年在渤海边住过一阵, 知道这种飓风是从海上吹来的, 没个几日不会消停, 冒然进山怕也是死路一条,也跟着出头来劝。
那些个木匠学徒怕归怕, 但人却也轴得很, 自想多年都钻心于匠人工艺,从无结怨,便是人害人, 鬼寻仇,也都算不得自己头上,因而也就不服贺远管教,都跟墩子一样, 决心先抱团扎在这儿。
贺远毕竟怂,人都不走,他自个也不敢上路,最后甩了脸色,一个人回屋里头生闷气。他这一离开,小院堂中可算是清静了,公输沁和贺管事坐下来,喝了两碗水,消去方才讲话多的口干舌燥,人已是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姬洛和公输沁离得近,往前凑了凑,故意不避着四下,当着在场的面小声议论:“贺家娘子,你说昨晚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她要杀你兴许是你看到了什么,不如仔细回忆一番?”
公输沁没有理解他的意图,慌忙从地上跳起,揪着姬洛的袖子,把人给拽到了角落,语带埋怨地数落道:“如今耳目众多,你别在这里说这事儿啊!”
“诶,就是要在这儿说才是,贺家娘子你想想,昨夜那人逃跑熟门熟路,恐怕就在眼前也说不定,不引蛇出洞,难道还等他先发制人吗?”姬洛也顾不上许多,看她还面色犹豫,只能尽最大力气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