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姬洛抄着袖子,走之前又多看了一眼,遂不再回头。
“怎么样?都是些什么人?”霍定纯攀上了一块踮脚的大石头,站高望远。
姬洛随口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楼中楼’的先辈。”
这几个名字都不耳熟,连帝师阁都有专门的祠堂埋骨地,泗水门人若真是从大周传至如今,倒也合乎道理。霍定纯颔首,不再追问,只道:“既然是英灵埋骨处,我们也不便多打扰,走……等等!”
他顿了一下,定睛朝前头多望了一眼,冲姬洛招呼:“那边还有一块碑,就在石岸边,你从左前方那棵树下抄过去,去看看,会不会是楼主的,我瞧着石料很新,像是立过没多少年……”
姬洛按他说的路线走,边走边问:“就算是这一代的楼主真的死了,怎么会有人立碑?”此地清幽,两人稍稍放大声量,几乎能隔空对话。
“去看看总是好的。天下都在传八风令,也没说九使出去了不能再回泗水,他们唯楼主之命是从,有人回来立碑也说不准……”霍定纯不放心,这一次甚至想亲自瞧一瞧,只是他这边路岔过去,走到一半走不通了。
下方被湍流凌空截断,隔了两块巨石的距离,十分险峻。
霍定纯焦急地喊:“姬洛,怎么样?”
“是……”姬洛扑到碑前,正准备复述,抬头一看,怔在当场,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碑上书刻的名字,正是“姜玉立”。
姜玉立已经死了?那个黑袍老人已经死了……是谁在指挥他留下的势力?那那个灰袍的年轻人又是谁?
姬洛百思不得其解。
最重要的一点——姜玉立又是谁?他葬于泗水,一定和泗水有关,他是‘楼中楼’的楼主,是九令使之一,还是泗水里别的什么人?
“小子,说句话!到底怎么了?你看到没有,究竟是不是‘楼中楼’楼主的墓?”霍定纯来回踱步,心里头一时如猫抓,一时如擂鼓,再抬头望一眼天色和落霞,两条粗眉拧成了川字。
姬洛知道霍定纯没跟来定是被地势所绊,为了稳住他,张口搪塞:“不是楼主。”这一句嘴快,说完他自个儿也惊了一跳,不明白为何脱口如此笃定。
霍定纯听见他的声音,安下心,也不再催,只是如是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现如今天色渐迟,夜雾再起,晚间将十分浓郁,不利于行动!既无所获,就赶紧回来。”
就在姬洛准备调头离去时,忽地发现碑前青草长短有差,他顺手拨开一看,发现地下软泥颜色松紧有别,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徒手挖了个洞,往下头填了东西,这东西阻了草根生长,加之长年无人打理,这才在周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