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和尚他无缘无故捉我!”那人一脸委屈,当即恶人先告状,“我知道了,他跟那个叫姬洛的认识,说不准也是一伙的,他身边那个姑娘不就是个鲜卑人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慕容琇跳脚,抽出鞭子要揍人,换了往昔在邺城王府,有人敢这样泼她脏水,早被她绑到市井去游街了!
慕容琇这一怒就更乱了,好在,楼西嘉已经跟了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暂时收回了长鞭,随后扔下三字:“别中计。”而后,楼西嘉又与白少缺挤到了前头,冲大和尚摇头:“大师此时不便参与。”
那人松了口气,正准备要跑,却被白少缺堵了个实在,后者却没什么好心眼儿,一手拍在他背后。
“你做什么?”那麻衣小哥仓皇失措。
“嗯……”白少缺笑开了花,“别怕,只是拍了一只蛊虫在你身体里,这虫又名‘真话假话虫’,若说真话便无事,若说假话便会被噬咬得肠穿肚烂,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不如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那人哆嗦,却还是不信白少缺的鬼话,世上哪有这等神虫,于是张口复述,可说到一半,竟真的痛得抱头倒地打滚儿,看得白少缺哈哈大笑。围观的人更加迷惑不已,好几个颇为拥趸姬洛风范的文士重新开始审视反思。
楼西嘉撞了他一肘子,低声在其耳边道:“你不是不会蛊术吗?”
“我骗他的。”白少缺有些得意,哈哈大笑:“刚才我只是打了一点儿内力在他穴枢内,他说不说都会痛苦不堪,就冲他咬人的劲儿,我看着就不顺眼,更何况,姬洛都没出声,哪需他们先嚼舌根,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这事儿别人都多有掣肘,可对白少缺来说,反正他伤人又不需理由,一个眼神不顺,说不定都能揍上一拳,这些灰色的事儿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好容易有点儿突破了,就在这时,有人忍不住先一步发了话。说话的是令颜,眼下这番情景,帝师阁不好不作为:“姬洛兄弟……”他话没说完,但犹疑不绝的余音已作出表态。
方淮小声插话:“令颜师兄,要不然我们去请夫人来主持公道吧。”
令颜料想师夫人这几日忧心思虑,这会子应该还在休憩,往后及至出殡下葬,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于是咬牙,强硬挺身而出:“不用,我来。”令颜善于弹阮,他说罢,向后招来一个弟子,取下乐器冲姬洛拨奏了两声,看样子是要跟姬洛对打。
“方才多谢小兄弟,不过帝师阁的事情还是需我阁中之人出手,料理摆平。”令颜还算讲理,但这三两句官腔落到姬洛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大家快看!”
有人吆喝了一嗓子,刚才处理“奸细”的四人瞧见这边局势再变,也都管不得那么多了,纷纷随人流又挤了回来,冲到前头。
可是,对峙的两人已经上了太微祭坛,看样子毫无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