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颜忙乱地跌坐在地上,隔着月洞门望入夷则堂,见菡萏飘摇,忽生万般猜度:阁主与其夫人分居两地,夫妻情分早名存实亡,这次夫人回来,莫非另有图谋,不然怎会让自己做这荒唐事?
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师夫人不会武功,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若真是如此,大师兄早就出面制止了。
难道是帝师阁要倒,所以已是人去楼空?
令颜翻来覆去,神思恍惚,一时竟觉得心如死灰,有大船将覆的飘摇之感。
就在他垂首悲恸之时,忽闻得一阵琴声雅乐,似是从东南边而来,而那一角,正是早上刚别过的南吕堂。
他仓惶站起,在园中兜兜转转,竟开始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孑然出走的人身上。
有了一念,便如燎原之火从心头烧过,黑夜里拨云见月。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阁主才不是怕你,而是……而是看不上你,你这样的人还不配跟他动手!”有不知真相的小弟子沉不住气,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呵骂。见打人不过,开始逞口舌之威。
“对,你还不配!”
“噢——”重夷左手摸了摸胡茬,应了一声。
年轻后生还是嫩了点,殊不知放话越狠,打脸越重,。
师瑕什么情况,重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若暴毙,眼下青年一辈中,根本无人能挑大梁,轻则动摇一派根基,重则大跌江南士气,帝师阁压下他们散布出去的流言消息而坚持云门祭祀,不就是要安抚人心,只不过,他们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这师瑕若没死,伤重而出即是输;若是死了,无法应战还是输,反正风马默交代他来砸场子,要的就是不择手段,怎么打不是打,于是乎重夷笑道:“原来挑战者还有资格一说?说吧,单挑还是车轮战?”
“这……”
那小弟子傻眼了,没想到这个蛮夷之人竟然如此执着,冥顽不灵,因而只能心下焦急,带着哭腔,寻了个稍微主事儿的人询问:“方淮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阁主……阁主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