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与白少缺对视一眼,徒步向前,仿着谢叙方才的样子,也施了一个揖礼:“正是在下。”
那女子见她如此知书达理,反倒有些赧色,随即起手抱拳,以作答拜,眉眼脸色也柔和了不少,笑道:“佩渊先生与我乃旧交,公子援手,在下自当铭记。我虚长公子些岁数,若不嫌弃,可随怀迟一道唤我姑姑,或亦可称我夫人……”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沧桑,比雪还沉冷,比花甲之年还重,“司……夫人。”
姬洛闻言颔首,将其表情悉数收入目中,心下自有计较。
不过,他身边站着的白少缺便没那么多心眼,心中所想,张口便来:“方才见夫人剑挑招式浑似比翼齐飞,在下斗胆一问,夫人可与那鸳鸯冢有关?”
娢章抬眼,目虽不斜视,却拿余光往那人群里拨了二三下,见无异常,这才淡笑道:“不瞒二位,我乃鸳鸯冢双主之一,娢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并不是楼西嘉~
注1:之前说过了,引用自曹植的《释思赋》,之后如果再提到,就不重复标注了~
第133章
身前的谢叙就像那张罗卖艺,吆喝烧饼的托, 非常给面子地将嘴巴凹了个圆, 发出一声绵长的喟叹, 接着往死里夸:“哦——好生厉害!难怪他们拿娢章姑姑你没法子,我要是有姑姑那本事,背不出《礼记》和《春秋》时,便要教雍夫子和父亲大人关不住我!”
“就你鬼灵精!武功不行,你便把你那个半路师父教的易容术好好钻研, 保准能教府上小丫鬟家丁瞧不出你是人是鬼!”娢章捏了一把谢叙的脸蛋儿,以袖掩口,偷笑。
姬洛可算知道,楼西嘉那鬼机灵脾气从哪儿来了, 都说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古人诚不欺瞒。
打发了谢叙,娢章随即转头, 认真打量起姬洛身旁的红衣男子, 先前便瞧出他武功不俗,只不过被江溪文缠住,未能多留意, 而今细视,见他两眉斜挑,英气非凡,怀刃在侧, 神光焕发,不由发疑道:“这位少侠是?”
“在下白少缺。”既是鸳鸯冢双主,那就是楼西嘉的师父,白少缺规矩了不少,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弯成了新月。
“你就是天都教新任教主。”天都教元气大伤,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风波,卫冕更替只在宁州放了话,但实际上,江湖之广深,该晓得的人消息是半分不落的,因而,当娢章叫破白少缺身份时,两人并不惊讶,反而颔首恭听,“巴郡素来是我鸳鸯冢的地盘,不知白教主亲来,所谓何事?”
白少缺顿了一须臾,随即要单膝抱拳下跪,姬洛眼尖,瞧他这一手正经来得莫名其妙,便猜到那花花肠子,干脆趁人还没跪下,假意绊跤,先给了一肘子将其顶开,三摇五晃站定,抚着胸口道:“实不相瞒,白兄素爱打抱不平,我们也是凑巧追着那江溪文至此,误闯了巴渝舞阵,这不惹了乱子,正跟大族长商量补救之法。”
说完,他朝在一旁看戏良久的老头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捋着胡须附和道:“不错,姬公子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