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二人并未上心,白少缺轻飘飘落手按了一把, 皲裂猛然停止, 神石并未崩散, 当然,他这一手并不是有所顾忌,不过是借力一撑,翻身落到后头去辖制江溪文:“你输了,你得告诉我戏耍你那姑娘在哪儿?”
这时, 一声冷哼在后,随鼻息喷出的声响之重,宛如一头扬蹄兴奋的斗牛。賨人舞者闻声松了口气,齐齐回头, 只听两道哀音唱起——
“呜——”
“呼——”
声波过处有风扫之势, 四面柳不动, 头上燕不飞,但江上的水却滚了起来, 立时炸起, 白少缺罢手回头,目光过处,如剑直指前方披甲胄的舞者。方阵随即有序分开, 一长须老人身着賨人的族衣礼服,手持图腾盘,张口喝音。
老者内力不强,但那一声喊却似有惑人心神之力, 气息不绝音不断,攻势绵延且长。白少缺和江溪文分别回头与他对视一眼,脑中嗡荡,喉咙一口腥甜涌上,脚下皂靴砺不住地面,稍一失神,竟被震到了嘉陵江水中。爆裂的水花霎时将人吞没。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此时沿街木楼下的看客后方,少年在墙上推臂一撑,跃过众人头顶,在二楼廊柱上一点,几个起落后,直扑向白晃晃的水花中。
不管怎么说,这人毕竟是相故衣认的义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姬洛也势必要出手管一管闲事。“白少缺?”入水瀑后,少年刚一出声,一只手迅速把住他的小臂,抄到其后,小声低语:“姬洛?我在这儿。”
白少缺话音一出,位置暴露,水下忽然伸出一拳,潜浮在嘉陵水中的江溪文以内力辟水,直打他靴底脚心。到这时候还不忘一争高下,这人也当得上暴脾气。
他要斗,白少缺自然奉陪,于是他将姬洛往前一送,自个儿收腿一让。
动静变化间,江溪文水花中盲视听风,见招拆招,拳风立刻变实为虚,起“蛟龙出水”钻天式,手臂一缠一裹,按住人脚踝不挪分寸。白少缺挣脱无法,干脆借灵动轻功,凌空拔起,将他从水中提将出,长袖一抖,子母刀绕身飞旋,逼迫其弃招放手。
眼下明明有更厉害的角儿在渡头坐镇,可水上却仍斗个你死我活,都说君子审时度势,偏这二个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姬洛从水花中窜出,心头不由苦笑。
“呜——”
一声呜音扑面,姬洛面色不动,起手画月轮,“天演经极术”心法从降娄走至娵訾,合一周天之力,将其压了回去。江上忽然狂风疾掠,柳叶飞絮漫天,水瀑落下,夹岸的人只见那道清辉似的少年郎携来一叶如乘舟御风,拨于掌间发出一声尖啸,撞破音波功。
“大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