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庄柯附和,“病得不轻!我看,等王汝醒过来,不如你让他上书讨个说法,叫朝廷派人来把这鬼地方一锅端了吧!”
那手段之残忍,姬洛离得近,几乎无法想象动手的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他忙奔过去,将手头的青叶子震碎,两指按住爨羽的手腕。
“怎么了?”爨羽歪着头,如临大敌。
姬洛一刀结束了野兔的痛苦,皱着眉头道:“你……就没有什么反应?比如难过,同情,或者心里觉得这小兔子如此可爱而下不去手?”
“我们不是要吃它吗?怎么会下不去手?”爨羽的反应很怪异,她拎着断裂的兔腿将兔子倒提起来,皮毛上的血水几乎要溅到姬洛脸上,“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为一只兔子而觉得……同情?”
那一刹那,姬洛破天荒词穷难答。
爨羽的眼睛澄澈干净,干净到没有柔软与刚强之分,也没有怜悯和凶残之别,她所有的动作都出于本能,本能残忍是因为别人对她残忍,而过去的时光里从没有人教她学会善良。
“我做错什么了吗?”爨羽茫然地扔掉手中的兔子,连手也未擦,跑过去圈住姬洛的手臂。
“以后我们不杀兔子了好不好?”姬洛用手圈住她,随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而后衔来一朵花,“你看这朵玉兰花美不美?”说着,他将花朵攥在手心,直至碾碎,“可是这样,它还美吗?”
爨羽无辜地摇了摇头。
姬洛变戏法一般又隔空摘来一朵花,打小姑娘眼前一晃,而后随手别在她鬓发间:“美好的东西是需要呵护的,女孩子应以手撷花,相映而笑;何苦杀人沾血,无端颓萎?”
身前就是清澈见底的溪流,爨羽往前俯身,临水相照发上的花蕊,而后呵呵一笑,伸手去捞姬洛的双掌,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哥哥,你的手好香。”树缝光影下,那个穿着鲜艳彩裙的姑娘回头对他一笑,话中却无限悲凉:“但留这余香,已然足够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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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营地后,姬洛背着爨羽上树,三人烤了兔子飞鸟勉强果腹。关拜月和庄柯小憩了一会,爨羽玩心大发,拿草汁在两人的脸上胡乱画王八。
见她仍有稚子童心,姬洛心中下了决心,决意教她‘改邪归正’,至少那时,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挽救一个人,救她去过普通女儿家的生活。
爨羽爬到姬洛肩头上,央求他将自己举上云霄,姬洛两步腾身直上冠顶,两人得见天光,都抖擞精神,为滇南密林奇景心生喟叹,不由呼风唤云:“喂!”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