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真温暖。”爨羽将脸贴在他的肩窝里,努力汲取他身上的热气,不停吸食少年身上竹兰秋菊般的清芬。
而后,姬洛一手托着她的长腿,一手攀附在洞壁上,提气飞了上去。爨羽摘过外袍的袖子,温柔地擦去姬洛脸上的细汗,哂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选我受此酷刑吗?”爨羽往他耳廓边吹了两口热气,引得姬洛心头酥麻难耐。只听她媚笑道:“因为他们都骂我淫娃荡妇,你怕不怕?”
姬洛身子一僵,觉察到她正往下滑落,立刻抖了抖背,没松手,将她网上抬了抬。
一时间,爨羽心头很复杂。
南中这个地方比起江南的繁文缛节,风气虽然开明,但却也生出了许多古怪的规矩,对女人更是严苛,便是这里最大的两股势力,也无法同百来年积攒下的祖例对抗。譬如天都教的教主终身不嫁、需一辈子守身如玉,又譬如她这样的,但凡遇到心仪男子,就会有人横加阻挠,因为她的出生,只作为武器存在。
“骗你的啦。”爨羽贴着姬洛的背听他心跳咚咚,而后竟然委婉了语气,像个半大的小猫一样吸了吸鼻子,很是服软,“你别丢下我,我怕黑。”
全神贯注的姬洛其实压根没在意她的话,只埋头专注布局,如何寻物,带着人如何突围,如何撤走都需要精心计算。
“我们先离开这里。”姬洛轻声说。
“等等,辟毒珠就在这。”爨羽忽然叫停他的步子,用手肘努力撑在少年的肩膀上向四面看,刚才那些恶臭的烟气都不自觉从她身边飘散开,仿佛碰到了什么更为可怕的东西,生出了人智一般,有了敬畏。
姬洛摇头:“这里我已经都翻找过了。”
“你知道刑房为何要设在这下面?辟毒珠,顾名思义辟百毒,而我就是这百毒之主,辟毒珠镇住我的同时,也让我牵制此珠以防异动。”说完,爨羽狠狠下嘴,一口咬在手腕的伤口上,生生将结痂拉扯开,等紫红色的血涌出,她用脚尖踢了姬洛膝盖窝一脚,示意他旋身而动。
血雾飞出,毒烟尽皆避开,最后泼在里侧的墙上,却一丁点也无法沾染墙面。爨羽喝道:“那边!”
姬洛越过去,背上的姑娘突然伸出手,五指插入木架子后的石墙,墙体瞬时腾起青烟,竟然被她的手直接掀开一层墙皮。而脱落的石粉后,霍然是个拳头大小的洞,外头填满金色的丝线,结成如蛛网。
姬洛伸手要去拿,爨羽忙按着他的手,歪着头道:“这是滇南独有的金面蛛,它的丝细如发梢,衔接着里头的机关,稍有差池,自毁装置便会开启。”
爨家既然凭借此珠立足于此,万万不会轻易让其毁于一旦,必然是要留一招退路的,既然这姑娘如此清楚,想来肯定有恃无恐。少年索性偏侧身子,将背上的爨羽送到前方,“请便。”
“真无趣。”爨羽瘪着嘴,埋怨了一句,“我真想用这双毒手掐死你,再掏出你的心来一片一片搅碎,看看你会不会因为唐突了女孩子家家而心碎。”她说这恶毒的话仿佛在谈一件风花雪月的事,令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