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针见血!
只听铿锵一声,寒光夺目,姬洛脖子上便落下了苻坚腰上佩刀。他梗着脖子,几乎没看清庾明真是怎么出手的。这话确实张狂露骨,姬洛说完就后悔自己不该沉不住气,不过眼下斧钺加身,真到了临死关头,他反而又不惧了,一时生出快感,好似不说方才的他也能把自己活活憋死。
苻坚不自然地端起茶杯,脸上又没了半分温度,悻悻道:“果然胆大包天,不妨再说说,若是你,会怎么做?”
姬洛昂着头,闭目想了想,笼袖施礼,道:“顺势而为,人间自有功过定论。”
“你错了。”苻坚将送到嘴边的玉杯又放了回去,推到姬洛身前,一字一句道:“你该说,成王败寇,胜者书史。”
姬洛怎会不知这巧言解危,不过,他说不出口。
两人僵持,半晌后,苻坚挥手,让庾明真撤了武器:“明真兄,我幼时先生教我诗书时曾说过一个故事,这故事讲的是孔子见两小儿辩日。”
两小儿辩日,各执己见,各有道理,只是立场不同,无分对错。
“说了这么多不渴吗?喝茶。”苻坚的口气换成了命令式,看少年仍不动,他忽然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足金的牌子,“先前只是狗胆包天,眼下才敢称胆色过人。已经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少年郎同我这般说话了,我很喜欢你,牌子拿着出关吧,算是替我四处瞧瞧,他日若你见过这十万山川风物,不妨再来长安一聚。”
听这话竟是放自己走?
如此轻松,还慷慨相赠,姬洛简直难以置信。但他不能犹豫,犹豫就意味着别有目的,非但如此,自己还要走得干干净净,头也不回。
有了这牌子,出入关隘倒是方便,姬洛起身揖礼一拜。
这时,庾明真忽然背过身去在苻坚耳边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主上,刺客尽数诛杀,有一女功夫了得,不过已被我就地正法,此地恐不安宁,还是早些回府吧。”
姬洛耳力一动,当即失色——
白忙活一场,燕前辈没走脱?竟然……竟然……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苻坚尊儒道,对手底下的人,哪怕是叛徒都很仁慈,但是感觉能杀人上位的,都不可能那么简单,所以说嘛,没那么简单哈哈哈……以我的风格,小洛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走啦哈哈哈哈哈……这也太侮辱君王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