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佛槿却摆首:“非也,这人不是洛河飞针。”
“怎么说?”段艾虽心有不满,但此刻冷静下来,又不便发作,只出声问道。
“刚才那人形量比我们都要小,但他这双脚双手却与男儿无差,体态十分别扭。若我没猜错,这人用了缩骨功。想来他本身体型偏胖,若手脚也缩,则打斗中周身肥肉易使出招不稳。”施佛槿叹道,“郡主,看来我们反被利用了,如今洛邑故地,不止一伙人在找‘洛河飞针’。”
慕容琇铩羽而归窝了满肚子火,登时对秋猎没了兴致,躺在帐中休憩,脑袋里却始终理不清如麻的线索,一时焦躁难安,口干舌燥。
她刚坐起来喝了口茶,便听到营地大帐外有妇人哭喊的杂音,人还没起身,就见一道黑影跑来,在她身前一个趔趄。
慕容琇瞠目结舌:“嬷嬷,你怎么来了!”
“刚才府中急调护卫,听说是郡主秋猎遇刺,吓得老奴肝胆欲裂!老奴服侍郡主十几年,若你有所差池,我有和颜面去见九泉下的王爷!”老妇人一边啜泣一边道。慕容琇本就觉得头疼,如今又来个人跟前哭,顿时两眼一黑要厥过去。
苏嬷嬷问道:“郡主,那贼人可有捉到?可是别国的暗探。”
“没有。”慕容琇揉着太阳穴叹道,“嬷嬷你以后可好好在府上待着,你又不会武功,跟着我反而有性命之忧,这些人不是别国的探子,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王府来的!”
“王府?”嬷嬷刚想聊表忠心,忽然住了嘴。
“极有可能是冲着府中的某样物什来的。”
慕容琇招呼老嬷嬷歇下,自个儿熄了灯躺在榻上百思不得其解:父王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事态陷入僵局,可明面里又不能让人瞧出不妥,慕容琇和施佛槿暗中回了府邸,留下慕容楷一个人在邙山秋猎。
次日刚入府,便撞见姬洛正在收拾细软,慕容琇坐下啜了一口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我招待不周?”
姬洛停手将昨日的事情道出:“我在城门附近发现了秋哥留下的暗号,估摸着他已经出城,我在府中打扰多日,心中又有牵挂,索性想出去寻一寻。”
“也罢。”慕容琇叹了口气,收留他本是因为吕秋,如今吕秋已走,扪心自问她和施佛槿无法做到将事情悉数相告,这江湖天高海阔,不如任他离去。
“阿琇姐姐。”姬洛整理好包袱后突然朝慕容琇靠过去,俯身侧耳低诉,“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有道是‘天道夷且简,人道险而难’,我倒觉得八风令或许只是开端,冥冥中自有大势所趋,而情势之下人心难测,这几日我在府中皆有被窥伺之感,姐姐切记要小心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