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姬洛脱口而出。
明什垂首看了一眼姬洛,眼中浮出不解,但却开口解惑:“江湖七路之一——‘提魂术’石雀儿。”
“七路?”
吕秋一听便恍然,拽了拽姬洛的袖子,道:“七路是指的‘色赌财毒盗奸歹’七路为非作歹之人,这石雀儿便以奸诈狡猾著称。”
自己的身份被道破,石雀儿却无半点慌乱,他一脚踢开挡路的江寄望,把那张脸笑成了老树皮,道:“和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既晓得我提魂术,你便该知我并不怕你。”
石雀儿一张嘴,露出满口七零八碎的豁牙。他将目光挪向一边的吕秋,如今局势胶着,将好拿他作为东引的祸水:“这位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我瞧你一手钓月钩耍得不错,还以为你是白门哪位的高足,没想到只是个记名弟子。”
吕秋一个大老粗,不明所以:“你想说什么?”
“啧啧啧,”石雀儿咂舌,并不正面回答他,“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鲜卑人,而非晋人!老夫自南疆来,也晓得百千年前有个叫左丘明的人在书里写过一句顶有名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策反!活脱脱的策反!
明眼人一瞧便知,但偏偏吕秋年轻气盛,心智不定,正中下怀——
石雀儿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刚来白门之时,隋渊掌门与他有知遇之恩,待他极好……可除了掌门之外,其他人对他却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大多时候视他如无物。
起初吕秋以为白门中人修身养性都如此冷淡,然而他也渐渐发现,刻薄的师叔会为了小弟子的沉疴不惜千里求医;不是直系的弟子间也会相互打抱不平,相互邀约出门游历……
吕秋看到了白门上下如一块铁板,可他却是游离于这铁板外的铁屑,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有心的无视。
吕秋摸到腰上的钓月钩,紧紧咬住腮帮——
原来,他只是一个外人……
看他眼神闪烁情绪起伏,石雀儿心中得意。离得最近的小童却瑟缩着怕他当真反水,那时,自己岂不是首当其冲?心中越害怕便越气恼,小童尖叫出声:“你果然吃里扒外不是东西!你们胡人,没一个好人!”
吕秋眼一瞪,蓦然抽出钓月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