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跟出了断水楼,又是担忧,又是后悔,更多的是怕被人指着责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说吃不得苦头,说心肠硬。
宁不归发现她跟着,就带着她一起。
“师弟他会没事的,对吗?”
“对。”
“那师父您呢?会有事儿吗?”
“不会。”
“那……我刚才只是去做别的事了,才没看到……我……师父你不信问小师叔,他说他给小师弟打了一柄刀,我去……去拿……”她不是有意躲出去,也不是故意看着小师弟挣扎着摔在地上。
她不停地解释,十分努力想解释清楚,可宁不归没有给她机会,而是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天花。永思,人有些私心无可厚非,最怕……”
也许是怕言辞对一个半大的小女孩来说过于严苛,一代大侠终是没说下去,但此刻,那道声音却在她脑袋中不断放大——
这几十年,她是真的爱刀谷,恨胡虏,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借口,趁机将她心中的自私与罪恶放大?
姬洛的话像一把利刃,把血淋淋的过去又重新刮开。宁永思在石道里跑了两步,忽然如梦初醒,很快又觉得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