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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令 姬婼 1031 字 2024-01-12

谢叙若有所感,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那支银羽箭,似是不信方才的气话竟被他当了真,一时语塞。

“人生来立场不同,要怪就怪这世道。”苻枭不再拖沓,狠狠紧闭双目,卡着弓弦的拇指一松,箭矢飞出,扎在谢叙的心口。

突来一击,谢叙下意识耸肩躬身,垂首前倾,右手贴着胸口,死死握住那支箭矢的中部,震惊中似乎想用力扒箭。

苻枭又射了一箭。

谢叙依样,用左手贴着衣料握住箭矢,脚下步子蹒跚两下,喘着粗气与苻枭对视,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绝望表情,最后顺着堤岸的草坡,滚入河中,顺着暗流去往下游。

苻枭张弓的第三箭,终是没射出去,他整个人失落地从马鞍上滑下,滑跪到河边,一言不发,只盯着水上浮起的一丝猩红。

旷野上吹起夜风,呼啦一阵又一阵,不知是人声还是叶声。

黑衣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脸上早已浸满泪水,他性子怯懦,却很少痛哭流涕,连当年赵公谋逆被处,他独自南逃,也从没落过一滴眼泪。

“够了!”长弓被他摔在地上,狠狠发泄,“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告诉风马默,戏耍人很好玩吗?如果不信我,看不惯我,不如杀了我!”

原野上疾风依旧在吹,没有半点停的意思,苻枭逐着风跑,一路长啸叫嚣,似乎心头积压的卑怯与无助,在此刻决堤而出,从前是断了根的飞蓬草,去向何处力不从心,开不了口,说不了话,现在却是断翅的南雁,再也飞不回想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