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皆笑得东倒西歪,连舞蹈也忘了一观。
就这样,苻枭稀里糊涂就进了谢家,他是被蛇头带过边界,又几经辗转流离,能查到的身份只剩不痛不痒的皮毛,既是无家可归,又有谢叙搅闹,便也给留了下来。
起初,也便是跟在谢叙后头干些粗活混口饭吃,后来替谢叙抄书领罚不少,反而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肚子里没文墨天赋,可好在人能吃苦,这份精神,天资聪颖的谢叙领略不来,但家中长辈却颇为合眼,忽地便成了小辈儿学习的典范。
苻枭越是备受夸奖,谢叙越高兴,这样他说得话比自己更有威信,有他帮着掩护,再不怕被拆穿,于是那些年,很过了些自由舒坦的日子。
易容术出师后,谢叙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易容成姑娘去调戏苻枭,今日送个荷包,明日赠一把红豆,然后再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去逗弄他,只笑说:“你不是喜欢那个丫头吗?我看她前些时候还给你塞了个香囊呢,不若,我帮你撮合撮合!”
每当这个时候,苻枭就会一把拉拽住谢叙,一句话不说,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会静静盯着人看,一眨不眨。
可现在,那双眼睛里,却多了冷然和敌意,以近乎蔑视的神态,看着手中冰凉的利刃——
……
谢叙惊醒,额上冷汗直冒,他扶着心口,惊魂未定,任谁碰上身边相识多年的人突然换了个身份,都会难以接受。
除了私人情感上的煎熬,谢叙更多的是懊悔自己稳重不足,急急露了谢家的口风。若那斩北凉真的与苻家示好,听出了自己的身份,那盟书只是逢场作戏,这斩家堡他可就有来无回。
想到这儿,他不迭在榻上来回滚了两圈,烦躁难安,最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蹑手蹑脚往屋内探查了一圈,准备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