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耷拉着脑袋,双手支着下颔,闷闷不乐:“你真的是我的小舅舅?”
“真的,也是假的,”剑客一边喝酒,一边同她说话,许是塞外待久了,没个礼教拘束,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无避讳,“你的外爷本是南阳人士,早年和发妻育有一女,后来中原多战,他随军流离到了关外沙洲,在敦煌为我阿妈所救,家中以为他身死,断了联系,你外爷几寻不到人,无家可去,便长居下来,与我阿妈为伴。”
“我阿妈是个未亡人,我与你母亲虽为姊弟,却并非血亲,”剑客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不过你若愿意,可以唤我小舅舅,若不愿意,也可以叫我的汉名。”
“小舅舅!”她喜笑颜开,随后伸出手去,凑到剑客身前。
剑客是个糙汉子,一脸纳罕:“什么?”
小姑娘叉腰,笑得娇媚可人:“在我们家,做长辈的可是要给晚辈见面礼,小舅舅你凤翥龙蟠,负气含灵,霞姿月韵……”
“打住,”剑客把酒壶往腿上一搁,一脸失策的忧郁,随后飞檐走壁,片刻来回,从腰间摸出一物,对她说,“这个行吗?”
她忙伸手去抓,气愤不已:“这是我的,你怎么能拿我的风铎来送我呢!”
“要不是你小舅舅我钱都拿来买酒了,铁定给你搞到好东西,等着,”剑客挑眉,把酒壶甩给她抱着,自个儿将内里的木片拔下,塞了一个驼铃进去,贴在小姑娘耳边来回抖动,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先前那风铎全为木造,风一吹,只有“咯吱咯吱”的木击声,这下却是要清脆悦耳得多。
果然,她双手捧来,连连把玩,喜爱极了:“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