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双颊上瞬间多了一圈麻子,姬洛起先还忍俊不禁,后来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师昂气得拂袖而起,一面以袖擦拭,一面抱琴快走。
姬洛追过去,绕着他转圈,不住揶揄:“云梦三山果然没有滇南自由,看你这阁主当了一阵,眼底便只剩下教条大义,万世山河,太无趣了!要知道时时俯身,才能看到云底的鸟语花香,还有……”说着他藏于身后的右手突然往前一划,随即乐呵呵指着师昂的额顶,“你头上的蚱蜢!”
师昂擦脸的手一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正经点!”
姬洛眼珠子左右瞟了两眼,甩开他向前,顺带挥了挥手:“答应你便是了。你信的人我也信,我是卖你面子,不是他的面子,对于陌路之人,我向来无所谓。”忽想起一茬,他登时又驻足,“话又说回来,信是谁送的?”
“这要问你,”师昂稍稍低头,伸手一拂,蚱蜢跃入草间不见,“长安城里,还有谁会费尽心思想要救你?”
“李舟阳。”
师昂否定:“不是他。我得到消息,这位中郎将也已经失踪好几个月,和你去泗水的时间无差。而且,李舟阳没有到过帝师阁,他若传信,一定绕不开夷则堂或者太簇堂,但信是直接送到南吕堂。”
言下之意,这个人一定知道师昂的起居习惯,多半曾在帝师阁小住过,但符合条件且又在长安的人……
“是个有趣的小家伙,这事你别管,我有数,”姬洛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叹道,“长安啊,还是有些有趣的人哟。”
两人又谈了一会,时不待人,师惟尘以药力辅佐箫声致人昏睡,他既已败走多时,这会药力也该散去,若教旁人瞧见师昂,总是会引得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