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宗平陆一把推开她的手,起身朝门外走去,“之后的事你不用再管,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刚才付你的钱,足够她在这里喝上一个月的酒。”
见她当真推门不回,了了支着下巴,嗔道:“宫里的女人,果然一个比一个无情,哟,你怎么又不走了?”
当面被她打趣,宗平陆却并没发脾气,而是摇头关门,隔着门缝笑道:“忘了说,你榻边的鹿韭很漂亮。”
沈天骄此人为人诟病不少,但确实以大局为重,很多事情捂得死死的,如果不是上次楼括搅乱,后又被李舟阳逼问,蜀南的事情说不准真可以瞒一辈子。
只是“羽将”宗平陆并不信世上能有查不出的东西,只要人活着,天大的秘密都有出口的时候,除非是再也没法说话的死人。
翌日,楼西嘉睡到日上三竿,算算日子,白少缺也该寻来了,她便挑了长安最大的酒楼,去吃酒听书。
人多的地方虽然热闹,但也有些乌烟瘴气。
男酒客醉得厉害,不是挤在一处说荤段子,吆喝三两好友晚间去花楼消遣,就是拍桌高谈,对着江湖大事各国时政放些阔论厥词,讲到兴头上,一抡手臂,酒坛子就飞了出去,人还在原地傻子一样乱摸乱找。
楼西嘉点了两碟小菜吃得正香,不知是哪个没眼力劲儿的摔碗,碎渣子溅了她一脚,她拿筷子戳了两只苍蝇塞人嘴里,眨眼就端着小碗里的茴香豆,挤到酒家的另一头。
另一头多是些好酒的书生清谈客,三两围坐着,也不拼酒,主要比谁能说。只是,半盏茶前进来了一位游方郎中,嘴巴很是厉害,本来跟人东拉闲扯,奈何走江湖的故事说得太抓耳,捧哏的多了,自成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