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骄气滞,嘶出一口冷气,本想痛骂,但又碍于方才的做戏,只得按捺不满,稍稍放低姿态哄她:“如今国破,一切从简,倒是不消那么多规矩。况且漂泊江湖,不如归于一隅安定,况若真能复国,这一生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是。”
“喔……听起来是不错,有权有钱,还有个哥哥宠着,这么着吧,我是君你是臣,你先跪下来叫两声姑奶奶听听?”楼西嘉把碗筷一推,站直身子,负手而立,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沈夫子气得七窍生烟:“辱没斯文!楼括教出来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家伙满嘴谎话,要真信了你个大头鬼,怕是天天得被你戒尺板子伺候。”说着,她脸色一冷,脚跟一踢,将鸳剑踢鞘而出,擦着沈天骄脖颈钉在门框上。提及楼括,就是触龙逆鳞,“现在有伤在身,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念你也是条忠心的狗,看在已逝的爹娘面上,你再不滚,我就一剑杀了你!”
沈天骄本就歧视她一介女流,如今瞧她说话难听带刺,更加瞧不起人,只道白给富贵还不要,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没眼力劲儿!
两人不欢而散。
了了取完酒回来,被门前的飞剑吓了一跳,差点失手翻了杯盏:“怎么……还动上手了?”打量屋子一圈,只有楼西嘉一个人埋头吃菜,“说完了?”
“说完了。”楼西嘉看她磨磨蹭蹭,长袖一卷,已将她手里的酒抢来,低头猛吃了两口。
了了失笑,绕到小案后头去推窗,后巷安静如鸡,该走的人确实都走了,她的眼中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