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意,”姬洛不再插科打诨,忽地正经起来,双目沉静,语气平稳:“那就随便说说天下吧,既然说到一统,倒是令我想起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苻坚皱眉,颇有些烦他,但还是装作明知故问。
姬洛觑看一眼,面不改色:“八风令。”
苻坚鼻翼下长出一口气,缄默无言。
“如今天下都在找八风令,可我在秦国数月,却没听得半点风雨?”姬洛顿了顿,追问得直白露骨,“天王陛下不想要传国九鼎吗?”
苻坚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招呼姬洛,往附近一棵百年云松下缓步慢行,一边走,一边震袖指点,语气中尽是傲气:“我有丞相如斯,有兵强马壮,有国库充盈,有百姓安泰,何须寄情于不知真假的东西?”
“哦?”
“姬洛,你信吗?”苻坚眼神霍然凌厉,犹如狼王顾盼,“我是说,你信那几块铁铸的玩意儿就可以颠覆整个天下?”
姬洛干脆利落否决:“不信。”
“所以,让他们抢去吧,给敌人找一点事情做,未尝不是好事。”苻坚伸出右手,搭在姬洛肩上,一字一句道:“曾经我和那些人一样,也是势在必得。所以你第一次入长安的时候,我是真的动了杀心,不过‘洛河飞针’的死救了你一命,因为你手头握着的秘密成为值价的砝码。但是,当你再入长安的时候,一切却不同了。”
姬洛挑眉,忽地说笑起来:“我以为陛下是为我个人魅力所折服。”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一日不唱反调,倒是不像你了。”苻坚愣了一下,在姬洛右肩上捶了一拳,顺便扔去一个白眼:“那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