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干净的江湖人,唯余了了。
说到这儿,姬洛顿了顿,蓦然失笑:“这样一看,我只是个凡夫俗子,至于滚滚洪流如何翻天覆地,全不在我的考量之中。其实我偶尔也会很羡慕你们,你们都有不得不向前的缘由,一生的方向格外坚定,尤其如师昂,大爱怀天下,君子端正方。”
“你羡慕我们?”李舟阳双眼乍然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我却还羡慕你呢?如果我能如你这般,随意抽身红尘武林该是多好。姬洛,”他紧了紧手指,死死掐着身旁的石头,“我也有事情瞒着你,我来长安……”
姬洛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明白。”
三个字之后,再无多言。
李舟阳是个賨人,和成汉故国关系匪浅,成汉为桓温所灭,就算桓温已死,仇人逝去,却也不可能完全释怀,更何况蜀南竹海还有一帮子人。
姬洛知道,不管他来长安是何谋划,都不可能替南边谋划。而自己毕竟是个汉人,未曾知根知底,李舟阳有所提防隐瞒,是应该的。
李舟阳见此,不再强求,亦不介怀。
如今生死患难,话说开了,两人心里都舒坦。
“对了,我先一步来寻你,还有一个原因,”姬洛正收拾要走,李舟阳忽然醒神,忙道,“我的人拿到消息,苻坚已传令北军中候府,领军长水、射声二营,暗中围府,到时候别说人,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可毕竟千军万马,我是怕你……”
他话未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