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昭山六则随宋方仪离去,禁壁下就剩下言音、宋自清和林憔哲三人了。
哦,还有一只小猫。
言音也靠在禁壁上仰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现在她一点也不嫌热了。
心都凉了。
林憔哲在一旁抱臂而立,身段直挺,不似宋自清那般歪七八扭。
他垂首思索片刻,不解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那小子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唯一几个古怪的地方,还都被小师祖给察觉了。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非得假借他人姓名与我们接触?”
就算是为了从灵岛上得到什么,面对一个外来道门的弟子,他们也不可能说出什么隐秘。
那小子怎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言音呵呵道:“他八成是洋葱成的精,剥开一层里头还有七八层,最里头是一块腐烂的芯。”
宋自清哼哼道:“可能他也没这么复杂,就是纯粹有病。”
三人齐齐低头叹气。
这太卧槽了。
别的不说,他们和那小子好歹也算一起出生入死过,当时被关在枯山里头差点闭气,宋方仪算是他的难兄难弟,之后还去离园里头唱了场恶戏,言音也算是救了他的狗命。
本来以为那小子身上有的不过是油嘴滑舌、油腔滑调、知情不报这几个毛病,此外待人还算是真诚的,毕竟那次打架也算全力以赴,碰见危险的时候也还记得保护言音这头菜鸡。
可现在回头一看。
好家伙,名字都是假的。
宋自清一拍大腿,愤怒道:“那小子根本就是满嘴谎言!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林憔哲道:“昭山六则。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他们当中有人早些知晓此事,或许能反手抓住那小子的马脚了。
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能想起来的言音:“……”
捂脸羞愧.jpg
她把脸埋在手心里自责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把头抬起来,动作之大,险些吓到了身旁二人。
宋自清见她睁大双眼目视前方,心一突,急忙问道:“小师祖,怎么了?”
可别是被气昏了头。
言音道:“不对,他肯定一早就意识到了。”
宋自清不解:“啊?谁?”
林憔哲也疑惑的低头看她。
言音抱着小猫从地上起来,对他们二人说:“我们可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那人肯定清楚这件事啊,为什么没提醒我们?”
宋自清和林憔哲听得迷糊。
言音脚步烦乱地走了两圈,又想了想,笃定点头道:“我们去问问他!”
林憔哲越听越迷,眼睛跟着她脚步转来转去:“问谁?”
言音没顾得上回答他,此时肾上腺素激发下大脑疯狂运转,她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跟上自己的思维。
她想到就算自己直接去问,那人也未必肯正面回答,他只把自己和自清他们几个当小孩儿,大人是不会把太重要的事情告诉小孩的,搞不好连出现在她面前都懒得。
不行。
得想一个强势的,让他不能回避的手段。
言音转身往无上峰跑了几步,想上去找她家师父父帮忙,可转念一想,别处不还有个更合适的人选嘛。
她一拍脑门,双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鹤,带我去趟医峰。”
言音抱着小猫笨拙地爬到灵鹤背上,转头对林憔哲二人道:“走吧,咱们一起过去。”
医峰,无恙殿内。
寒宫铭在医峰修养这段时日,笔下仍旧不断开创他的阵图。
尽管途求索总教训他不可过于操劳,需要静心修养,他也从未放在心上,把医修的话尽数当了耳旁风。
毕竟在他眼中,这点事也算不上操劳,充其不过是打发时间。
所谓术道大成者,这庞大的计算量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今天本也是闲得无趣的一天,他随手挥开桌上成型的阵图,端起边上茶杯正要呡上一口,就听见殿门外传来的叩叩叩敲门声。
他眉头一锁,只当那途求索又来讨嫌,便冷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