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俞见商靳沉了脸,忙做和事佬的劝道:“商先生,都是些挺新鲜的水果,老太太应该不会介意的。”
商靳没理他,直直看向姜昕:“所以呢,这就是你的手段?”
姜昕低头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几个大红塑料袋,作出一脸的受伤样:“果然要被鄙视了吗?可我们这种低门小户的,也只送得起这种东西。再说我跟我爸已经闹翻,手里持有的那些个基金股票可全都是花他的钱买的,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再用。所以我现在是真穷,如果你觉得我太失礼你们家的话,不如让人送我回去算了。”
商靳无言地看着姜昕,或因为天气与耗力的关系,脸熏得红红的。又因在使坏刺他们商家,虽装出一副为难样,但那双更显兴奋与晶亮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商靳。”
姜昕嘴角挂起一抹坏笑,明目张胆地望向车里的人:“既然这么的为难不开心,不如就送我回去吧。”
商靳的心跳又突突的起伏几下,这回是气的。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他更该稳住的以漠视还击。
但他还是没眼看的把脸朝向了另一边,待她上车后命人开车重新返程。
此后一路,商靳不再说话,极力在找回成熟与稳重。而姜昕也难得安静下来,一边逗着孩子玩,一边分神想着其它事。
比如吴桐,至从知道她给商靳生了个孩子后,就再没打过电话给她。又比如,她已经想到办法来试着找出伤害过姐姐的人了。又比如,她真的很缺钱,该找找谋生的手段了。
像她们这种家里做开生意的,靠学历找份工作就是个玩笑话。
一路无话到达商家时,姜昕在时隔了两年后,再次的踏入了这里。
商家还是那个青砖琉璃瓦的商家,某些百年的老树,总给人岁月流逝的厚重气息。
姜昕不会什么溢美之词,也见识过一些苏式园林的精致与美。但商家的园林不同与别,树木极为野蛮的生长。
他们并无修建什么华丽楼宇,仿佛是藏在从林里的隐世人家。
但那些平层建筑的里边,任何一物一器皿都小看不得。
从前幼稚时,姜昕不懂贵气在人身上是种什么表现。后来在商家人身上,她懂了。
贵气是种涵养,具有这种气质的人。绝不会在身上佩戴一堆的浮华之物,她们可能只在某个地方,给自己添上个点睛之笔,就如同商老太太手腕上的玻璃种翡翠手镯一样。
而且具有贵气的人,或许你带着什么样的礼物来,她都不会露出异色。
姜昕从前在面对商老太太时,就感觉有家世悬殊的压力。但为了不给父母太丢人,她还是硬着头皮的与之来往。
可现如今,明明是她的孙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居然还是有着从前那种,生怕出错的卑微感。
这可不是什么太美妙的感觉,姜昕不自觉间就把腰板挺得笔直。
醒悟到重回老路的刻意后,又借着抱孩子的姿势放软下来。
她的家世虽低于她们,可并不欠她们。她从前也不曾是为自己攀附,已过那么些年压抑,现在又何苦再为难自己。
想到了这个,姜昕便也懒得再像从前一样主动开口说话去维持关系或是讨好。廉价的塑料袋与水果,仿佛让她打开了破罐子破摔的大门。
老太太也没第一时间把视线投向她怀中的孩子身上,而是寻着姜昕的眼神与她对视。
“昕昕都不主动喊人了,肯定是怨恨我老太婆了吧。”
姜昕没答话,朝长桌对面的商靳望去。
他正在与人低声通话,手边摆着茶盅与茶杯。对方在说,他多是在听。
有力的指骨轻松握着杯身,时不时的端起抿上小口。不见了待她时的阴沉不耐,如果不是从小就怨恨纠葛,到也别有一番养眼。
恰在此时,商靳也抬头对上了姜昕的眼,但只一瞬便收回视线,朝电话那头的人淡声道:“嗯,继续。”
姜昕不由暗笑一声,她坐立难安之下,他就这样的漠然姿态。
那她寻些报复,他可千万别怪她。
僵持的局面,终是因姜昕的一笑而打破。
“商靳给了我一张卡,说是他给的补偿费。让我带着孩子好好过活,又、又说我还年轻……”
话尾的一句还年轻,让姜昕说得格外的意味深长。这话任谁听着,都会想歪。
商老太太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下来。将茶杯往桌面重重一磕,就朝商靳望过去。
“这话你真有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更出,谢不弃,么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