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楼道阿姨那番话之后,就算大白天我去了空旷没有一个人的水房和厕所,我有些害怕,洗脸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闭着眼睛洗,每次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都觉得自己的眼角凉凉的。冬天的夜晚,外面基本都是寒风呼啸,水房的窗户被寒风吹的忽闪着,撞击着墙壁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宿舍里面楼上楼下的管道真的不时的发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所有的床铺都卷起来盖上报纸,小乖晚上不老实会上蹿下跳,搞的报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走廊的灯光是昏暗的,粉刷工人丢弃的报纸和油漆桶在走廊里面到处都是,白色的墙漆斑斑点点的洒在走廊的地面上。
到了晚上,尤其后半夜,我甚至真的有怀疑自己听到走廊中有人来回的走动,所以从那以后,我晚上再也不敢睡觉,白天我把充电灯冲的足足的,晚上十点熄灯之后,我就打开充电灯,抱着小乖,开始用带有荧光粉的塑料管儿一刻不停的叠着星星,就那么一直不停的叠着。直到凌晨,透着宿舍的玻璃窗户能看见外面泛白的光线,我才关掉几乎没有什么光的充电灯,开始睡家教前的那一两个小时。
我晚上开始害怕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快要过年,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天生就是神经衰弱的人,每天晚上后半夜都不敢睡觉,战战兢兢的叠着星星,就眼巴巴的等着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很渺小,更可怜,我竟然怕黑怕的要命。
快要过年的时候,方小刀和左手找我,问我除夕晚上想吃什么,方小刀准备去筹备,方小刀的意思是大家既然每人缴纳了50块钱,就要征询最好的意见,买各自愿意吃的。
我眨巴着酸涩的眼睛,左手皱着眉头看我:你这些天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叹气:哎,你们都不知道,楼道阿姨跟我讲女生宿舍楼不干净,我被吓到了,从晚上十点以后一直到凌晨五点之间,根本不敢睡,就守着充电灯叠星星,幸好房间里面还有小乖这么个活物陪着我,不然我真的要被吓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几天真的好像有听到走廊里面来回有人走动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方小刀瞪大了眼睛:哎,十八,不是我吓你,我可早就听说女生楼不干净了,还是夏天那会儿,我半夜上厕所,总能看见你们水房里面影影绰绰的,那都什么时间了?我吓得好几次连尿尿的……
左手啪的打了方小刀脑袋一下:你闲得是吧?
方小刀有些不乐意的看着左手:我说的是实话啊,男生胆子大啊,所以后来我怕丢人都没跟人说过,所以我说十八虎啊,这会儿那么一个旧旧的女生楼,总共剩下的女生还不到十个,她竟然还敢守着那么一只破猫就那么睡着,十八十八,我不是吓你,你们楼道的那个值班阿姨,她天天晚上都是过了熄灯的时间偷偷把门锁从外面锁上回家去睡的,早上再早早的过来开门,所以好多学生都以为她在楼底下值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她也害怕,她都在女生楼值班多少年了?要是楼干干净净的干嘛吓得晚上不敢在女生楼睡……
我听得头皮发麻,心跳加快,左手盯着我:要不你干脆搬到我们男生宿舍睡算了,小刀他们宿舍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到我宿舍谁,你睡他宿舍,省着你胡思乱想。
我揉着眼睛:怎么可能,学校要是知道了,这还了得?
方小刀摇头:十八,不会有人知道的,现在全学校的宿舍都剩不下几个鸟人……
我苦笑:哎,不是宿舍的问题,是我的人的问题,好像是宿舍里面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怕,人多了就不怕。
方小刀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不会是想我陪着你睡吧?
我瞪了方小刀一眼: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后半夜叠星星呢,分散分散注意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