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小心的把房门关上:我跟你说,两口子打起来了,凶着呢。

我示意保姆小声点儿,因为小宝还在房间里面,保姆不当回事儿的看了角落里面的小宝:没事儿,他就是个傻子,听不懂什么的,他们家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杜太太跟杜先生闹起来了。

我愣愣的看着保姆:你怎么知道的?

保姆跟明白人似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在很多有钱人家做过保姆的,杜先生的衬衫上全是香水味儿,还有那些口红,我又不是瞎子,杜太太就更不是瞎子了。

我有点儿傻呆呆:那怎么办啊?杜太太今天还说好给我结家教费用的……

保姆摇头:那你别指望了,够呛能给你结,杜先生已经一个多月没往家里留钱了。

保姆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我早就留着后手了,我啊,每天都偷偷的在买菜的钱里面扣,不多个心眼行吗?现在就算他们家不给我结工资,我偷偷扣下的私房钱也不差多少了……

我的心里彻底的凉了,保姆指指小宝:你看那个傻孩子,每天什么事儿都不懂,要是放我们乡下,早就不管了,哎,你也别说,城里人毛病就是多,得的那叫什么来着?对对,就是抑郁症什么来着,不对,叫什么闭症……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保姆接着絮叨:要我说啊,这孩子肯定是前面的那个保姆给害的,杜太太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我算是好脾气的,我之前的做过的一家,就是这样,女主人对保姆太凶,保姆就把气撒在他们家孩子身上,最后搞的那个孩子跟个小神经病似的,听说那事儿都闹上法院了……

小宝依旧躲在角落里面,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我和保姆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朝小宝走过去,小宝戒备的往角落里面缩着,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保姆在门口叹气说:都这样了,教什么他能听懂啊?

我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守着小宝,我和小宝之间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我从英文一直念到格林童话,反正是小宝的教材,我就对着小宝念着,小宝一声不吭的缩在角落里面,我不看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偷偷的看向我,我要是看向小宝的时候,小宝就会快速的转开头不看我。

上完了课,杜太太还坐在客厅里面喝着洋酒,松散的睡衣露出里面白皙丰腴的皮肤,保姆推搡着我,示意我一定要跟杜太太讲家教费用的事儿,保姆的意思是这样教小宝越是教下去就越是没有谱儿了,早要到钱早心安。我犹豫着,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往杜太太身边走了几步,很委婉的说了下小宝的家教费用。

杜太太直勾勾的看了我一会儿,晃着喝酒喝的颤巍巍的手:没钱。

我当时就僵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好,杜太太打着酒嗝:你们啊,都看我落魄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姑奶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就是出去找个男人卖身,也能,嗝,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还想管我要钱?没门儿。

我尴尬的强调了一下是小宝的家教费用,杜太太换了个姿势,不耐烦的朝我挥着手:那是他的孽种,我管不着,你看房间里面什么东西值钱,拿走充数吧,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保姆小声的跟我:要不你拿点儿东西吧,到时候找杜先生,总不能亏了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