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暮看向我:哎,你说句公道话,丁小飞这人怎么样?再说了,这次新生当中他的呼声最高,让他进学生会等于无形之中用了一个说话管用的人,新生现在对他非常崇拜,他说话比我们管用。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丁小飞不错,很有脑子。

4暮得意的笑:知道我说的用脑子是什么意思了吧,聪明,以后我再接着教你,切,真是女人,我早就说过学生会主席团的人最好少用女人,除了搞搞私人团伙,什么都干不了了,见识短,男人用的是脑子,女人最多就是用用脑壳。

九月中旬,我终于正式开始给杜先生家的小宝上家教课了,但是我发现小宝极度的自闭,这一点让我非常的哀愁,因为那孩子自闭的厉害,不管你给他讲什么他都不听,但他也不会闹,就拿着几个小小的玩具在作业本上来回玩儿着。我说小声了,小宝听不见,我稍微大点儿声音,小宝就会用怯怯的眼神看着我,身体有时候还会战栗那么一下两下的,看得我都没法说话了。还有更重要的是,小宝非常排斥上学,作业从来也不写,给小宝补习,不管你怎么问,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讲完了也就讲完了,绝对不会吭声,或者把作业写完,你要是说小宝说的时间长了,他就会咬着他的手指头缩到角落里面,动都不动一下。

虽然杜先生和杜太太一直都在强调他们给我的家教酬劳是可观的,这个我非常承认,但是不能因为给的钱过于可观自己就能盲目乐观,小宝这种孩子我是真的没有把握能把他教会。我跟小旋说起这个事儿,小旋也非常惊讶,然后恍然大悟的说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同学不直接跟我说起那个家教的事儿了,可能也是感觉有苦衷吧。

周末的时候,小淫呼了我,说是想跟我好好的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总要有一个说法,本来我不想答应小淫,但是小淫说的话非常的硬气,硬气的不像是小淫说出的话,小淫约我的地方,是最初我们之间关系挑破的时候,见面的那个综合楼的顶层。

这一次,迟到的是小淫,我早早就到了哪儿,倚着栏杆往下面看着,想最初我们在这个地方,小淫和我,在一种懵懂的互相喜欢和互相矛盾中试探着对方,那个时候也在抗拒,也不想顺从自己的心里感觉,因为没有安全感,但是还好,最后大家都有努力去尝试,去努力适应迁就对方,一切无他,只是因为喜欢。

从寒假到暑假,一起好像都变了,我忽然很想笑,原来从春到秋的过程这么简单,我一直都以为春秋是那么的漫长,因为中间还有一个漫长的让人流汗的夏天,可是现在看,春天和秋天的联结是多么具有讽刺意义啊?春天是开始,秋天的收获却是结束,春天时候我还在笑着,也有哭的,但是是哭里有着笑,秋天的时候我是却很想哭,也有笑着的时候,但是那是笑里有着哭。我不能说我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没有收获到,但是我却把自己的心给丢了,丢的很彻底,可能是因为我太执着了。

我往楼下看着,看见小淫慢慢的从综合楼外面进来,低着头,慢慢的在走着,我的心里忽然开始不好受了,这些日子,幸好还有一堆一堆的事儿忙乱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度过。其实小淫不知道,我比谁都害怕结束这两个字儿,不管是我说出来的,还是小淫说出来的,我相信那两个字儿一旦说出来,我们就都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了,如果谁都不说,就那么耗着,可能还会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至少我们还没有彻底成为陌生人,至少还有的可以留恋的地方。

看着小淫慢慢的转上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着,我开始害怕小淫真的走上来,走到我身边。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小淫之前为什么从来都不跟他的那些女朋友说分手这两个字,是不是那些女孩子都和我一样,都是这么想的?不说分手成为了一种替代,一种柔和的自我安慰的提到,一种替代绝望和难过的过渡,等到慢慢的适应了这个过渡,说,或者不说都已经不在重要了,那样伤心是不是真的就会少好多呢?这样告别一段感情,是不是真的会保留住美好?

小淫从我身后的楼梯转过来,慢慢的趴在栏杆上,跟我一样往楼下看着,小淫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搅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小淫把下巴抵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下面。

我扭头看着小淫:小淫,我们……

小淫打断我:十八,我现在就在想我们第一次来这儿的情形,我记得好像是没多久的事儿吧?

我点头:恩,是没……

小淫接着打断我:可是我又会觉得时间好久,那个时候我们……

我摇头:其实也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