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风正色的看着我: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小时候家里确实挺清苦的,我和小淫的年龄差不多,我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小时候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吃的,不过勉强还是能吃饱的,那个年代的人,尤其是我们的父母,把义气看的很重,我记得小时候我爸爸得了一场大病,那会儿条件不好,借钱不好借,我爸有一个拜把子哥们儿,是他们厂工会的,为了给我爸搞到钱,背着厂子里面的领导,用了一张空头支票押在了医院,医院这才给我爸做了手术,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我爸就经常跟我说他的命是他哥们儿帮着捡回来的。
元风喝了一大口可乐,沉默了,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元风,元风捏了一下可乐罐儿,苦笑:我爸那个哥们儿有个儿子,不怎么争气,好赌,为这事儿还进过局子,一直晃荡到三十好几了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后来跟人打架还瘸了一条腿,我不知道我爸那哥们儿什么意思,没事儿就跟我爸说我姐如何如何的好,要是他家儿子有福气能娶到我姐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听到的都不少,我爸和我妈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我姐嫁过去了,我知道我姐不想嫁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欠钱可以还钱,欠人情也可以还人情,可是欠命又要怎么来还呢?真的要还出一条命吗?
元风手里的可乐罐被捏的咔嚓咔嚓的响。
第204章 优柔寡断
(a)
元风叹气:我也知道我爸牺牲的是我姐姐的幸福,长大以后我一直都觉得我爸是自私的,他为了还他欠的命,牺牲了我姐的一生,我也从来没有问我姐有没有过喜欢的人,也不敢问,怕问了之后我姐更伤心,我姐自己也从来不说,现在毕业了,在学校以外面对了好多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我开始不怎么恨我爸了,我想,就算把我换成我姐,我也一样得那么做。
元风苦笑了一下,转向我:不过还好,幸亏他家有的不是女儿,我和楠楠登记那天,我姐给我打电话,我姐跟我说,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最幸福的事儿,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快乐的?我姐说了,让我把她那份儿还没来得及过的日子一起过了,十八,我姐真傻,哪有这样糊弄自己的?
元风突然低下头,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下元风的肩膀:不要这样说,现在你幸福了,就最好了,总要有一个人幸福,不然大家都白折腾了。
元风点头:恩,我明白。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生活就是这样,永远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要戏剧化,是否精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在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听见小乖的叫声,转头,看见小淫系着围裙,靠在厨房的门边儿,看着我和元风这边,眼神很淡漠。
今天是我第一次没有坐在小淫身边吃饭,我靠着阿瑟和小麦,等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小麦竟然把我买来的准备自己吃的鱼排喂了小乖,小乖吃的那个满足啊,我甚至怀疑小乖的眼神根本就是和小麦一样,完全是占足便宜的满足。大雄的女朋友没有过来,苏亚还买了一瓶红酒,跟阿瑟坐在一起,腻腻乎乎,总有说不完的调调儿。
小淫和佐佐木坐在我对面,苏亚给我倒了一大杯红酒,非要我全部喝光,而且还说了一大堆的非常让人受用的话,比如我是如何的有才非常的有才之类的,最让我吃惊的是,苏亚竟然说:十八,你是咱们学生会里面最有本事的一个,学生会秘书长做事的能力根本不能和你相比,换届选举的事儿我们力挺你进学生会主席团,你比秘书长强多了。
女人通常被冲昏头脑的第一件事儿估计就是感情,因为她和阿瑟的关系,所以苏亚还真是把我当成娘家人了,她根本就忘了她自己就是学生会秘书长的嫡系力量好不好?一直以来,苏亚跟学生会秘书长的关系都是非常之密切,所以这会儿她说出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没有喝酒就醉的差不多了。
阿瑟朝我竖起大拇指,点头:瞧瞧,十八,你瞧瞧,这女人就得好好的教育,这话说得,好,够义气,就这么干。
被苏亚灌了一大杯红酒,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唯小人与女人皆难养也。苏亚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但是苏亚是女人,所以苏亚八成也是养不熟的。
小淫做的黄花鱼应该不错,我看大家都在吃,但我始终没有动筷子,整个晚上小淫都在抽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