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我靠着宿舍的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疲惫还有心力交瘁让我虚弱到要发狂的程度,我无力的趴倒在自己的床上,有气无力的往地上扔着东西,有教科书、资料夹、英语字典,吃的东西的包装袋子还有啤酒罐,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都会比我有生命力,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趴下了,我很想很用力很用力的摔个什么东西,可惜,我连举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从昨天的买的一堆吃的东西中摸出几罐啤酒,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颤着手打开拉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是谁说的只有爱过才会痛?有没有人知道很多时候可能还没有来得及爱就已经很痛了,有人知道么?有没有?

可能没有人知道,可是我知道了,还没有来得及爱一个人,就已经疼的这么厉害了,要怎么办才好?在连着灌了自己好几罐啤酒之后我醉了,醉的很厉害,我和别人拼酒,喝八瓶啤酒还能逞强的叫嚣着,可是几罐易拉罐的啤酒就彻底的让我醉了,醉到好像失去了意识,我扔了啤酒罐,倒在床上,很想梦见上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可惜,如果最幸运的话我会梦见周公,我梦不见上帝,全世界很多事情,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忍受饥饿,在忍受灾害,在忍受战争和疾病,我的事儿太小,上帝很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排不上。朦胧中我听见电话铃声响,一边接着一边,我开始苦笑,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的电话铃声怎么跟我现实中的声音一样呢?是不是梦里的世界也改革了?

我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头很痛,宿舍里面没有点灯,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摸索着开了灯,看见地上我之前扔过的东西都已经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了,我估计是小诺和小丘回来过,但是现在这俩人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无聊的坐在床边,感觉说不出的寂寞和难过,接着喝了一听啤酒,我决定去学校里面四处转转,我太难过了。

五一放假,所以学校里面安静的很,很多人已经离开学校了,我有些迷瞪的在学校里面四处逛着,看见学校活动中心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明白了,今晚活动中心有舞会,我有点儿鬼使神差的往活动中心走。

活动中心一直由学生会的文体部和纪检部负责,文体部负责活动,纪检部负责督察场地,门票是一元一张,但是我是学校宣传部的,所以和文体部的人也都认识,文体部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楠楠还有元风的关系,所以也不要我的票钱,虽然我还不是正式的学校的成员。

我晃晃悠悠的上了活动中心的二层,里面还真是不少人,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跳着舞,我随便往人群边上站着,过了一会儿,当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的时候,我竟然意外的发现距离我身边有两三米的地方竟然站着许小坏和夭夭,许小坏也发现了我,不太友好的看着我,我也没有搭理许小坏,中间音乐停了的时候,许小坏朝我哼:你还有脸来,你以为会有人请你一起跳舞么?不识趣。

我没有反映,这个时候,我心里的疼已经胜过一切的疼,即使别人说最恶毒的话,我都未必会有反映,夭夭只是朝我笑,没有说话,拽拽许小坏的胳膊,许小坏才把眼神转向别处。在纷乱的人群中我看见了楠楠的身影,楠楠好像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显得特别的苗条和风度翩翩,但是我没有看见元风,也许元风也在,但是在这样一个人很多光线不是很充足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

过了十几分钟,我感觉身边很吵,我皱着眉头转头看,我看见许小坏身边围着三个男生,这三个男生长得年龄都不小了,但是看着很面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因为学校周围的一些社会青年总会借机来到我们学校里面的舞厅,这事儿学校纪检部也知道,但是只要这些社会人不闹事,就是单纯的跳跳舞的话,纪检部的人也不会找他们的碴儿,也就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好。

刚开始我还在旁边晕晕乎乎的幸灾乐祸,哼,你许小坏不是取笑没有人愿意请我跳舞么?这回倒是有人请你了?你美吧你,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劲儿,夭夭站在旁边有点儿害怕的样子好像还在发抖,三个男生不是往舞厅周围里面拉着许小坏,而是往楼下拉着许小坏,看样子是想把许小坏拉出去活动中心?许小坏的眼神和表情看起来都很害怕,因为舞厅里面正放着音乐,灯光也暗,所以很少有人注意许小坏,许小坏估计是吓傻了,夭夭也是,根本就是连喊都不敢喊,许小坏周围的人似乎不太在意那三个男生的行为,许小坏被拖着往下走了一阶楼梯,我听见许小坏喊:你们放开,我不认识你们。

许小坏的声音不大,但是我恰好听见了,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着,我看见夭夭都快要吓傻了,我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帮忙?可是看着许小坏那种害怕的深情,我再也忍不住了,加上之前身体里面那种无处可发泄的酒精劲儿,我脑袋一热,转头四处看着,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地方,有一个坏掉了椅子腿儿,挺凶悍,还有一个深色啤酒瓶子,我有点儿热血沸腾的抓起那个啤酒瓶子然后扛着那个坏掉了的椅子腿儿,开始往许小坏身边走去,我开始大喊:哎,你们什么人啊,放开她,我让你们放开她,你们听见没有!!!

可能是舞厅里面的音乐声音太大了,还有就是嘈杂声太大了,那三个家伙竟然没有听见我说什么,我一怒之下,把手里的啤酒瓶子对着水泥楼梯砸了过去,于是啤酒瓶子碎裂的声音在舞厅像个炸弹一样惊人,这下,那三个男人终于看见我了,也楞住了,我扛着坏掉的椅子腿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舞厅里面的照明灯也打开了,音乐声音嘎然而止,人群开始嘈杂,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拉着许小坏往外走的三个男人站住了,忿忿的看着我:臭小子,关你什么事儿?她是我表妹,我妈让我带我表妹回家过五一,关你屁事?

我的火气也大了起来:你们是哪儿的?是我们学校的吗?你表妹?好啊,你说她叫什么名字?你要是知道她名字我就承认她是你表妹怎么样?

逞强的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你管得着吗你?少碍事儿,信不信我废了你?

于是围着许小坏的那三个男人一起朝我走过来,那个时候真是奇怪,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可能我在贫苦的最低层社会呆的太久了,对于生命和活着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很大留恋,我竟然不知道甚至想不到自己可能会在一瞬间会被眼前的这三个男人放倒。我就那么冷笑的扛着椅子腿儿也迎着那三个男生走了过去,我听得见自己的冷笑:哎,是不是以为我们学校的人好欺负啊?告诉你们,连门儿都没有?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看见迎面走来的三个男人好像表情很不自然,竟然停住了,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我以为是我的气势吓住了他们,我更加狂妄的往前走着,我的手握紧了椅子腿儿,这时,那三个男人脸色变了变,朝我哼:臭小子,你等着,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哼,我们走!

说完,那三个男人匆忙从楼梯上往下走了,我松了口气,开始在心里琢磨,我,有那么厉害么?许小坏的腿一软,倒在台阶上,夭夭跑过来拉住许小坏。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先有音乐和灯光的大厅音乐停止了,嘈杂的人群好像也安静了,难道我真的喝醉了?我慢慢的回头,然后吓了自己一跳,距离我身后四五米的地方站满了人,有男生有女生,大部分人手里抄着家伙,其余的人双手抱胸,全都聚集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