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见苏小月嘟嘟还有小苍盈子四个人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四个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用一种同情的怜悯的眼神温柔的看着我,我开始点头:是啊,是啊,我差点儿忘了,同学,实在不好意思,下午有个老师要来我们宿舍找我,我没有办法走开。
张啸收回一直不停抖动的脚,伸出另一边的脚,又开始抖动,重新做了个造型,把头发往后一甩:这样,那么晚上好了,晚上起点,我在学校的咖啡厅等你,就这样定了,你先忙。
张啸说完,转身,双手始终插在裤兜里面,走了,走路的时候不停的把头发往后甩着,中间一次还用手固定了一下发型,我咬着牙,搓着自己被风吹冷了的双手,心里那个温度啊,无极限的往下落着,老天爷啊,这可是我十八的第一个春天啊,第一个春天啊,怎么就会这样,还想不想让我活着了?我有点儿绝望的摇着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楼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我开始喘着粗气,苏小月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的表情,我生气的看着苏小月:这回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哼。
嘟嘟小心的蹲在我前面:十八,真让苏小月说对了,这个男生还真的不如食堂盛菜的大师傅,最起码人家大师傅要长短有长短,要宽窄有宽窄,你说这个男生要是和你走在一起,你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我瞪了嘟嘟一眼,嘟嘟把嘴巴闭上了,小苍犹豫的看着我:十八,也许人真的不能看长的样子下定论……
我再也忍不住了:哎,是,都说人不可貌相,我自己也长得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资格可以挑剔别人,但是人长得不怎么样也只能那样了,可是你们看他?刚才,一个劲儿的抖着脚,抖完左脚抖右脚,抖脚也叫风度吗?头发卷的跟长毛绵羊似的,干吗非要搞成发哥的造型?周润发有那么好冒充吗,好,这也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可是还一个劲儿的甩着头发,头发已经被发胶粘住了,甩头发有什么意义,那是什么意思啊?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要这样子惩罚我?为什么啊……
我扑到在自己的床上,真想嚎啕大哭一场,我听见苏小月在我旁边叹气:哎,咱们十八怎么说也是玉树临风的170,再长得不男不女的份上,也有那么一股子阳刚之气撑着,你说那个小子怎么就……
我感激的转身看着苏小月,我是觉得苏小月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苏小月继续摇头:十八,那小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对了,过去老人不是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吗?这就是说女人的身高很重要,估计那小子是从后代的身高角度看上你的,要不十八,你就从了他吧,他也不容易,我敢保证,你们的孩子中最多就有一个矬子……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忽地站起来,苏小月开始往嘟嘟身后躲,我是铁了心非要揍苏小月一顿,嘟嘟抱住我:十八十八,你先别生气,人家晚上还在咖啡厅等着你呢?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一愣:还说什么,装什么不知道算了,真是没法说……
盈子朝我笑:十八,拿破仑还是个矮子呢?你千万不要一棒子打死人家,说不定是个青蛙王子,你一吻他,他就变成白马王子了。
我嗤笑:是,拿破仑是矮子,可是有一点,拿破仑绝对不会不停的换着脚不停的抖着,还有拿破仑不会打发胶整成发哥的头型,拿破仑也不会不停的朝后面甩着长毛绵羊似的头发,这个家伙就算是青蛙王子,好,我牺牲点儿,我一吻把他变成白马王子了,估计也是一个登徒子之类的孟浪之人,说不好还会去害别人,所以还是让他当着青蛙王子还能安分点儿。
盈子笑:十八,你的事情怎么老是那么秀逗啊,简直是太奇怪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让你碰上,服了你了,那个男生也是,他不怕你吗?
我顺手拿起之前张啸给我信摇头:想象和现实还真是不能相比啊,还不如只是看着信件比较有想象力。
之后很多年,这件事真的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几年后,在春节晚会上看了着赵本山的小品,小品中有个脑筋急转弯的题,一直让我奉为真理,那就是:青春痘长在别人的脸上自己才不担心。还真是这个道理,每天从自己身边穿来穿去的人多了去了,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但是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根本不会在意谁长成什么样子,即使是最丑的那个人,自己也不会留有很多音像,因为和自己无关啊,但是一旦和自己有了关系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轻松跳过去。
下午我强迫自己看着教案,想着明天上午上课的内容,可是一想到张啸笑着时候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我就没有办法看得下去了,我开始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开始恨月老,估计是那个老家伙不小心睡着了,而且绝对是睡到流口水和打呼噜,把我脚上的线给扯错了,肯定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