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得也滋润起来,不仅娶到了如花似玉的名门美眷,还在临安城内置办了所颇为精致的宅院。每日往来的,不是名士、官员,就是家财万贯的豪商大贾。
因为金谷堂在昌国、沈家门米市上还有些基础,邓秋忠现在还成了蒲寿庚的坐上宾——蒲寿庚想通过金谷堂掌握昌国、沈家门米市的情况。
而在昨天晚上的通宵夜宴之中,蒲寿庚更是打听得仔细,最后还委托邓秋忠去摸清楚昌国和沈家门的存粮数目。还隐约透露出准备在米粮买卖上大大出手的意思。
“宗莲,你说这姓蒲的什么意思?这米粮生意有什么好做的?还能和海贸相比?”
坐进马车,邓秋山就和自己的堂兄议论起米粮买卖了。和长得粗壮的邓秋忠相反,邓秋山生得细长,年纪也不大,只有二十七八,就是个惨白瘦削的年轻人。除了熟读四书五经,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技能。江万里用他做幕僚的唯一目的,估计就是想通过金谷堂的关系把从江西征来的米粮卖出个好价钱。
不过邓秋山到底是昌国人,妻子又是家门沈的大小姐,海贸赚钱他还是知道,也知道泉州蒲家。
邓秋忠道:“海贸买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想要跑海,手里一定得蓄养一批死士!”
“私蓄死士?这不是形同造反么?”邓秋山吃了一惊,估计他老婆没有跟他说过家门沈也养着上千个亡命。
“呃,也是怎么回事。”邓秋忠笑了笑道,“不仅要养死士,还要在海船上配备纸甲、军弩、天雷……”
“私藏甲胄、军弩、天雷都是死罪啊!”
“是死罪!但是没有这些东西,出来海肯定被抢!等不到朝廷追究,性命和货物都已经送掉了。”
邓秋忠看了弟弟一会儿,然后笑道:“现在蒲家的死士、军弩、天雷还有战船都没有了,都被陈德兴打光了。所以他们做不了海贸,只能做米粮生意了。”
“他倒也是个忠臣。”邓秋山点点头,蒲寿庚怎么坏事的,他当然也知道。“可是瞧蒲寿庚的排场,仿佛还是个大海商,哪儿有他这般豪阔的米商啊?他们蒲家还有多少底子,怎禁得起如此花销?”
贩卖米粮的利润当然不能和海贸比,所以米商的手面是不能和海商比的。
邓秋忠笑道:“蒲家是做大买卖的,现在他们要做米粮生意……只怕不会甘心小打小闹。这江南米市,是定然会有一番风雨的。”
“风雨?这米粮可是天下安定的基础啊!”邓秋山皱眉,“朝廷不会不管吧?”